“是的,北狄常年來犯,羌嶽是最先遭殃的,是他救了我,并将我帶回盛京的。”
“好了,我的秘密就是這些了,不知為何,會想告訴你這些。”
剩下的話楚夕沒有再說出口,她太孤單了,她迫切的想有一位朋友,在見到沈詩宜的第一眼,緣分就是這麼奇妙。她會一眼認定她,想要走近她,可是那時的沈詩宜一整個心都在沈雲裳身上,她一走近,她就一臉警惕的提防着她。
楚夕總算将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所以,那場火是簡世安故意殺人放的嗎?”沈詩宜問道。
楚夕沒有說話,當年她并沒有看見簡世安,現在更是死無對證,她沒有證據,“我隻能确定是他,但是我沒有證據。”
“殺了人還能便宜了他,不會的,老天也不會放過他的。”沈詩宜站起身,伸手緊緊握住楚夕顫抖的雙手。
“既然這麼多年都忍了過來,不要着急這一時半會,記住,不要沖動。”沈詩宜神色凝重的看着楚夕,楚夕下一步的打算雖然沒說,沈詩宜已經猜到了大概,所以她誠懇的站在楚夕身邊,朝着楚夕重重點了點頭。
“會有那一天到來的。”
“以後我就在清風堂,想過來了随時過來找我,雲裳雖然嬌弱些,可是她的本性不壞,在府裡要是寂寞了,去找她說說話,簡瑟很可愛的,經常逗得大家哈哈笑。”
不知為何,聽到沈詩宜說這些,楚夕忍了許久的眼淚,忽然大顆大顆的落在胸前,“沈姑娘,謝謝你。”
“叫我芷清吧!楚姐姐,你比我大一歲。”沈詩宜說着挽上楚夕的胳膊,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淚。
送走楚夕後,沈詩宜一人靜靜的坐在房間,回想着楚夕剛才所說,内心揪心的抽着,一疼一疼的,小昭推門進來,看到沈詩宜神色不好,“小姐,怎麼了?”
沈詩宜看了眼小昭,忽然就落淚了。
“哎呀,小姐你别哭啊,到底怎麼了?”
沈詩宜張開雙手,小昭走了過來,沈詩宜将人一把抱上,什麼也沒說,隻是默默地在小昭懷裡抽泣着。
直到最後累了,小昭服侍着睡下,沈詩宜的臉頰上還挂着淚珠兒。
幾日後,大街上忽然混亂起來,官府的衙役沿着街巷挨家挨戶的将各個醫館的坐堂大夫抓捕。大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看着官府裡的衙役抓了好些大夫,吓得紛紛躲在家裡不敢出來。
沈詩宜吩咐素喜趕緊将清風堂大門關上。
直到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沈詩宜一衆人等躲在後院柴房裡,“芷清,他們好像将清風堂圍起來了。”傑裡米貼在牆上聽着外面的盔甲摩擦的聲響。
側門也傳來巨大的敲門聲,聽到裡面沒有聲響,那些衙役互相看了一眼,一把抽出腰間佩劍,朝着木門劈來,幾下就将門窗劈開了口子,幾人輪番朝木門重重的撞擊,沈詩宜聽着這越來越大的聲音,不顧阻攔沖了出來,看到已經開裂的木門,再由他們這麼撞幾下,門就要倒了。
那些衙役看着木門的裂口越來越大,眼中按耐不住的興奮,向後退了幾步,準備再使勁撞上,就在其中一人快要撞上之時,大門忽然從裡面打開,沈詩宜站在門口,迎面那人看到沈詩宜的一瞬,刹不住隻得側身朝着門框撞去,一陣風将沈詩宜脖頸間的碎發吹了起來。
“我是清風堂的坐堂大夫,我随你們走。”沈詩宜神色平靜的看向一衆官兵。
面前的這些男人看着這麼一個年輕的姑娘,不相信般,“你?”
“你是學徒吧!”其中一人嘲笑出聲,其他人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沈詩宜皺了皺眉,“你的關節腫大,看着紅腫,屈伸不利,夜間疼痛明顯,伴随着間歇性麻木,是痹症之兆,可服用些寄生湯,平時晚上進行熱敷,可以緩解疼痛之症。冬季注意保暖,可以避免病情加重。”沈詩宜睇了眼那男人。
男人不可思議的看着沈詩宜,沈詩宜隻是看了幾眼,便看出他的關節之症,男人收起嘴角,正了正神色,看向旁邊的手下,“将人帶走。”
“頭兒,帶…帶她嗎?”
男人轉身看了眼,“不然帶你?”說罷朝前面走去。
兩日的時間,郊區别院,整整彙集了二三十人的隊伍,沈詩宜一眼看過去,這麼多人的隊伍隻有她一名女子,黑漆漆的一片,老的少的全是男子,那些人擡眼瞧着坐在台階上的沈詩宜,“小小女子,會看病嗎?”
沈詩宜壓根不想和這些自大的男人争辯什麼,這邊人聲嘈雜,不一會兒,大門打開,進來一位眉目俊朗頭戴花翎,手拿佛塵男子,随着抓捕的衙役上司走上台階,站定轉過身,看向大家。
沈詩宜眯着眼上下打量着男子,還真是一表人才。
“這位是大内總管,衛朝林衛公公。”一旁的男人神色嚴肅朝着院中衆人介紹。
衛朝林朝前走了幾步,“各位,今日咱家奉命帶諸位進宮,有些事情咱家為了大家好,提前告知大家,以免大家在宮裡失了分寸。”衛朝林一番話立即起到了作用,大家一聽這位公公是為了自己着想,随即自覺排起隊來,紛紛安靜下來,全神貫注的聽着衛朝林介紹着需要注意的規矩,沈詩宜站在隊伍最末尾,聽着最前面的衛朝林的介紹,其他她也沒聽清多少,但有一樣,沈詩宜注意到了,那就是他們這一趟去,須得閉緊嘴,一旦有人洩露,将會被處以死刑。
沈詩宜不知為何,後背驚了一身汗,不知自己此番能不能夠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