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栽蔥的小傑手撐地從雷歐力身上爬起，順手把雷歐力也拽了起來。

宇智波希音看着地上的酷拉皮卡，直到他手指動了動，緩慢地從地上坐了起來。

激動地雷歐力和小傑連忙圍過去，但無論他們怎麼問發生了什麼，酷拉皮卡始終沉默。

他不知道怎麼回答，人已經逐漸恢複意識，可身體仍沉浸在那無邊無際的痛苦和憤怒當中。

在幻術中，他失去了一切，為了找回那些失散的眼睛，向幻影旅團報仇，他幾乎花費了全部的壽命，而他身邊的人也為此一個接一個的倒下。盡管最後他成功地收回所有火紅眼，也複仇成功，可他依然一無所有。

那些都是假的，但真實得就像發生在眼前，發生在沒有宇智波希音的世界。

他擡起頭，看向站在面前的女人，嗓音沙啞，

“我認輸。”

宇智波希音意料之中地點點頭:“最後一場考試，結束。”

語音剛落，所有人都感到頭腦一陣惡心，緊接着視覺開始變化，驚訝地發現他們竟然回到了最開始公布新的考試規則的時候，除了陽光照下來的角度變化，居然和那時的情景一模一樣！

“這是……”

“怎麼回事？”

所有考生都變了變臉色，連幾個考官都詫異地繃緊肌肉，幾滴冷汗從額頭上滑落。

如果，如果在他們中幻術期間，宇智波希音對他們有任何不利的想法，那他們就像待宰的魚肉，毫無還手之力。

“這就是幻術？”

即便是西索也縮了縮瞳仁，這種無聲無息就能将數十人拉入相同幻象的能力防不勝防，難怪伊爾迷評價為不可交手的對象，如果那時宇智波希音發動的是幻術，那他估計可不止斷一條腿那麼簡單。

所有人都下意識遠離了站在中心的女人。

鮑得羅第一個吐了出來，他被半藏打到隻剩半條命，盡管□□沒有受到真實傷害，可精神上劇烈地沖擊令他難以維持身體平衡。而在幻術中“身亡”的派羅，此時竟然安靜地睡在地上，酷拉皮卡急忙去推醒他，可無論怎麼搖晃，派羅都仿佛感覺不到。

“他明天會醒。”宇智波希音說。

幻術畢竟是一種攻擊方式，幻術中身亡的人在現實中受到的精神創傷比一般人更大，脆弱的人甚至會認為自己已死而永遠無法醒來。

“派羅……”

酷拉皮卡緊緊抱住懷中的少年，在今天，他見證了派羅的兩次“死亡”，而今以後，他再也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

頭疼得發漲，就像被人用重錘擊打過後腦。

暈乎乎地睜開眼睛，派羅稍微側了側腦袋，僅這一個動作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他喘了喘氣，才張開口，沖床邊的人說道:“酷拉，皮卡……”

“派羅！”酷拉皮卡驚喜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抓住他的手，绯紅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眼圈都因為太過激動而染上紅暈。

“我沒事。”派羅被扶着坐起來，較大的房間内隻有他們兩人，他低頭擺弄自己的手指，低聲道，“鼬就是希音姐姐，對嗎？”

酷拉皮卡:“你已經猜到了？”

“嗯，即便是同族，也不可能有兩個人這麼相像，我應該一開始就發現的。”

說着說着，派羅雙手捂住了眼睛，居然忍不住地哭了起來。

“明明，明明已經近在咫尺了，可我還是沒有把握住機會，明明那麼多次，希音姐姐都救了我，可我還是沒能通過最後的考驗，我沒有一點的用處，她一定很讨厭我……酷拉皮卡，我，是不是太自以為是，惹下這麼多的麻煩。”

“……”酷拉皮卡沒有第一時間上去安慰，他坐回椅子，看着派羅，“不，自以為是的人是我。”

“酷拉皮卡，”

在結束之後，他曾經找到過宇智波希音，質問她為什麼要如此折磨他。

“酷拉皮卡，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發現麼？”

當時的宇智波希音沒有考試中表現的冷漠，直視他道:“每個決定的背後都有相應的代價，你想成為獵人，就必須接受可能發生的任何後果，你還沒有這個覺悟。回家去吧，酷拉皮卡。”

回家去吧。

那裡有熟悉的親人，朋友，如果不出意外，他将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人生。

“她說的對。”

酷拉皮卡沉聲道，“我還沒有準備好，沒有成熟到可以獨當一面的程度。”

“……”

派羅沒有回答，酷拉皮卡擡起頭，看到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下了手，半張臉都被捂得通紅，但好歹沒有繼續哭下去。

“酷拉皮卡，我不想回去。雖然是幻象，可被西索殺死的那個瞬間，不可遏制地感到恐懼。和那天晚上一樣，被那些人抓走的時候，我感到害怕，害怕就這樣結束。我真的，不想再經曆那樣可怕的東西，酷拉皮卡，我不想再像從前那樣下去了，所以我一定要成為真正的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