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鴉啄醒了躺在地上的少年。粗硬的喙鑿在腦殼上,痛得他一下子坐起。
眼前一片漆黑,嗆鼻的燒焦味無處不在。
他摸摸眼睛,幹澀的眼皮下面空無一物。站在原地待了一會兒,他摸索着走幾步,突然踢到一個突兀的山包聳在眼前,觸感就像是一具□□,吓得往後一坐,卻又碰到了一雙腳。
順着腳摸索,發現這人還站着,被木棍插透脊背豎在地上,手擡了擡,想摸摸他的心跳,卻沒了力氣。
最後他還是将屍體放了下來,和其他屍體擺在一起,給他們挖了真正的墳塚。
明明是假的,他知道自己的族人還活着,可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心髒還是止不住地抽痛。
“是假的。”他安慰自己,眼窩的傷慢慢潮濕,撕裂的痛感一陣陣襲來。
酷拉皮卡抹掉無意識流出的眼淚,指尖的泥土蹭在臉上,沉默無言。
是假的,可感受無比真實。
那些族人的慘叫尚在耳畔回蕩,在眼睛被挖去的瞬間,他還能看到鮮紅的血液布滿眼眶,他看到自己的母親在拼命向他奔來,聽到派羅哭噎……
發生這一切的起因,僅僅是因為他和派羅救下的那名叫希拉的女性遊客。
當初宇智波希音警告過他們遠離這個陌生女人,他和派羅都當做小題大做将警告撇到一邊。現在,這個來自過去的回旋镖擊中了現在的自己,而那個強悍的、無所不能的女人卻在這個世界蒸發了一樣,到處沒有她的蹤迹。
誰也不是幻影旅團的對手,哪怕自認為修煉到家的酷拉皮卡,在對方的手上連半個回合都撐不下去。自然,代價是他的眼睛。
他瞎了。
本來他應該也和那些族人一樣死去的,可制造這個幻象的主人有意針對他,于是保留了他的性命。
“宇智波希音,你出來。”
周圍靜悄悄,除了濃煙和血腥味兒,什麼都沒有。
……
“酷拉皮卡怎麼了?”小傑和雷歐力忍不住質問。在宇智波希音現身、并将酷拉皮卡控制後,在她手中的酷拉皮卡瞬間失去知覺昏厥在了當場。也不知道他中了什麼招式,整個人突然開始劇烈顫抖,額頭不住地冒着冷汗。
“大約是鬼迷心竅樹的作用,”見多識廣的奇犽分析,簡單解釋了這種樹的果實有什麼作用。了解情況的雷歐力立即撸起袖子朝酷拉皮卡的臉上來了一拳。
酷拉皮卡的臉很快腫起一個大包,但是仍然人事不省,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挨了一拳的酷拉皮卡牙齒都在發顫,眼角流出了淚水一樣的東西。
“完全沒用啊!”
小傑抓起酷拉皮卡:“是不是那一拳力氣不夠大?這一次換我來!”
奇犽心虛地後退一步:“應該和力氣沒有關系。”
他撓撓嘴角,暼眼站在一邊的女人,恍然大悟:“搜嘎!你們還記不記得,酷拉皮卡說過這個女人可以控制别人的記憶,說不定酷拉皮卡也遭受了相同的攻擊!”
“還真有那樣的能力?”
無視雷歐力的咦怪,小傑攥緊拳頭來到宇智波希音面前:“你要删除酷拉皮卡的記憶嗎?”
“……”
沒有得到回應,默認為是事實的小傑的拳頭攥得吱吱直響:“我以為,經過這一路的相伴,我們已經成為真正的朋友,為什麼,你要删掉酷拉皮卡的記憶?對于酷拉皮卡而言,記憶不正是他存在的最好的證據嗎?雖然酷拉皮卡口口聲聲說讨厭你,可我能感覺到他對你憧憬,你就是這樣對待他的嗎?”
真是奇怪,派羅死亡時這個少年都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對酷拉皮卡動動手腳,他就被激怒了嗎?
宇智波希音看了看他:“這場挑戰由酷拉皮卡自己提出,我沒有幹涉他的決定。”
尼特羅也适時插嘴:“這場挑戰與考試無關,協會不會處理此事。”
“但是酷拉皮卡是因為派羅才一時沖動,之前的酷拉皮卡一直很理智!”
“就是!”雷歐力和小傑站隊,“如果不是你幹擾酷拉皮卡的情緒,他不會做出這種決定。而且,不論是誰,在這種情況下都難以保持理智,除非是你這種絕情的瘋子!”
“某種意義上她不是絕情,是根本沒有感情。”門淇默默跟蔔哈剌吐槽,聽得薩次皺眉,“這跟傳聞中的宇智波希音不一樣。”
“哦?”門淇感興趣地傾斜耳朵,看着不斷挑釁宇智波希音的雷歐力,“傳聞中的她是怎樣的?”
“……”薩次搖搖頭,表示不好解說。
但這邊的情況已經激烈到快要動手的地步,小傑步步緊逼:“你不值得派羅和酷拉皮卡他們這麼做。請你快放開酷拉皮卡,不然我會以他們的朋友的身份向你出手。”
雷歐力:“我也……”
奇犽左右為難,直覺告訴他宇智波希音不好惹,可小傑卻明目張膽地和她對峙。思來想去奇犽還是決定再觀望一下。
他看着被衆人包圍的宇智波希音,插在褲兜裡的手不由得攥緊。
不管怎麼被針對,宇智波希音都一副不近人情的表情眼看酷拉皮卡在昏迷中愈發痛苦,害怕酷拉皮卡受更多的罪,雷歐力拔出自己的匕首,躍躍欲試:“那麼,我也可以挑戰你!要是我赢了,你就把酷拉皮卡放了!”
宇智波希音來者不拒,痛快地答應了,但她說道:“如果你輸了,那份錄取通知書我會收回。”
雷歐力直接把信封扔在地上,“被你這種人看中我才不稀罕呢!就算我赢了,我也不會去那個地方!”
“了解。”宇智波希音點頭,不出意外,一秒鐘都不需要,雷歐力就被打倒在地,就跟葫蘆娃救爺爺一樣,連小傑也大喊就算撤銷他的獵人執照也要救回酷拉皮卡,即便小傑聰明地比雷歐力多了些假動作,但還是跟雷歐力一起摔了出去。
利索解決掉兩人的宇智波希音看起來終于有了點觸動。她忍耐地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三個人,似乎無法忍受這幾個人接二連三的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