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開始,那個叫鼬的少年就遠遠落在幾百人隊伍的最後,派羅為了陪他,也自動跑在隊尾。
本來還擔心兩人會因此被衆人甩掉淘汰,但一段時間下來,兩個人不僅沒有被落下,而且體力依舊充沛,每當有人跑不動放棄時,他們會自覺地躍過那人繼續緊跟下個最後一名。
酷拉皮卡頻頻回頭觀望,雷歐力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你……你怎麼哈……不去後面跟他們一起跑呢?明明很,呼~關心的吧?”
“不,”酷拉扭回頭,“派羅好不容易交到新朋友,我不會去妨礙他。”
“你是不是對他關心過頭了啊?說到底你也隻比他大一歲而已,看起來卻像他的家長。”
“你懂什麼?派羅以前眼睛受過傷,視力下降嚴重,腿也是,好不容易恢複健康,我不會讓他再受傷。”
尤其是,為了我受傷……酷拉閉眼,狠狠甩頭想要擺脫悲傷的回憶。
派羅擡起頭,他望眼酷拉皮卡的位置,低頭一笑。
“為什麼不和酷拉皮卡一起?”一旁的鼬問。
“因為我要證明自己的能力,如果總是依靠酷拉皮卡,他就不會将我當作大人看待,其他族人也是。鼬呢?為什麼要參加獵人測試?”
鼬道:“因為有了證書生活上方便一些。”
“鼬是做什麼的?”
“應該算雇傭兵吧。”
派羅看他一眼,了悟地點點頭,他重新看向前方:“不管是什麼工作,真正見識到的感受和從書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樣。他們因為我的身體緣故總不肯讓我冒險,不像酷拉皮卡,我連外出測驗的資格都沒有,想做的事根本做不到,隻能偷偷跑出來。但其實我可以做到的,我會證明給他們看。”
“是嗎?”鼬笑道,“我相信你可以。”
第一場考試第一階段結束,作為倒數第一第二名,鼬和派羅雙雙跳上台階,經過漫長的幽暗隧道,突然出現的陽光刺得他們眼睛一眯。為他們緊張的酷拉皮卡也走到他們身邊,拍拍派羅的肩膀:“幹得不錯嘛,派羅。”
“酷拉皮卡也是。”派羅說,他回過頭,看到隧道大門落下,幾名掙紮的考生被鎖在裡面,迎接他們的是第一輪的淘汰。
“……”
考官薩次對這些考生的祈求無動于衷,有條不紊地介紹通往第二場考試地點的必經之路:失樂美濕地。
“這個濕地也叫作欺詐師的巢穴,有許多外界沒有的奇珍異獸,其中大多以人肉為食,生性狡詐貪婪,千萬要小心緊跟我的步伐,一旦落入陷阱就是死路一條。”
脫光上衣的雷歐力吐槽:“真奇怪,如果早知道是陷阱的話,怎麼可能會上當呢?”
“騙子!他在說謊!”就像在印證考官的話,從旁邊走出一個受傷的人,他抓着一隻臉和薩次相同的猴子,滿身争鬥過的痕迹,情緒激動道:“我才是真正的考官!”
雷歐力直接問:“你有什麼證據嗎?”
“它就是證據!”受傷的人把猴子丢到地上,“這是栖息在失樂美濕地的人面猿,它經常假扮人類,用花言巧語欺騙人類,那個家夥也是它的同夥,想把你們一網打盡,全部吃掉!”
剛經曆過漫長的馬拉松,大家的心情都很糟糕,急于發洩,對于薩次的真實身份産生動搖,雖然小傑質疑這是考試的一部分讓大家稍微清醒,但大部分人還是選擇相信受傷考官的話。于是酷拉皮卡提出真正的考官最起碼的獵人,應該持有獵人執照,要求二人拿出證明自己的身份,但由于受傷考官說他的執照被人偷走,這個問題也不了了之。
衆人苦思之際,鼬發現派羅眼神猶豫地看了看周圍,便問:“派羅,你有辦法辨别誰是真正的考官嗎?”
派羅點頭,又連忙搖頭:“不,我的話不行的。”
鼬鼓勵道:“但是派羅不是想證明自己嗎?如果連站出來執行自己的想法都做不到,怎麼能成為獵人呢?更何況,我相信派羅可以做到。”
“……”派羅看看他,深吸一口氣走到前面,“那個,”
酷拉皮卡意外地看着他:“派羅?”
派羅從挎包裡拿出一張紙币,提高聲音:“如果是考官的話,應該認識通用貨币最大面額紙币上的人像是誰吧?”
他展開紙币,看向兩人:“你們認識他嗎?”
沒錯,這種連小學生都能回答的問題,身為獵人的考官不可能不知道,但長期生活在濕地的人面猿就不太可能知道這個答案。
然而那個受傷考官卻說道:“如果我先說出答案,那他不就聽到了嗎?如果他學我說話該怎麼辦?”
“那很簡單,”派羅再次拿出一張不同面額的紙币,“上面的人像來自不同的人,請你們各自回答出他們的名字。”
那個始終都沒有為自己辯解過的薩次考官先回答道:“赫伯特.佐勒,推動V5成立的執政官之一。”
衆人又看向後來出現的考官,見他支支吾吾地解釋,大家都已猜到答案。憤怒的考生一擁而上,将冒充考官的人面猿連同地上那隻一起打死。
派羅沉默地看着地上慘不忍睹的人面猿屍體,早已迫不及待的秃鹫一等考生們散開立即飛下來啄食它們的屍體。
“那種結果對失樂美濕地的生物來說習以為常。”薩次說。
“不是,”派羅低聲道,“我……”他說不出話,再不開口。
“唉,這個問題好難啊。”小傑忽然開口,“我不認識上面的兩個人。”
被這麼一打岔,派羅忍俊不禁。
第二階段的馬拉松開始。
濕地的霧氣很大,稍不留神就會迷失方向,因此必須緊緊跟着考官才行。但考生人數太多,加上腳下泥濘,難以行走,很多考生不知不覺就失去了方向。
隐隐約約還能聽到其他人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