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立醫院的服務很好,奇怪的是,我沒在這家醫院看到多少病人,一路暢通無阻。
一個上了年紀的女醫生幫我抽血的時候,看見我穿着校服,還哄着我:“小同學不要怕哦,記得等會抽血的時候不要動哦,一針下去很快的,不疼的。”
我被這樣當小孩哄多少有些尴尬,尤其蕭警官還一直陪在我旁邊,筆直站着,不遠處有座位他也沒去坐。
“我不怕打針。”我低聲說,然後把衣袖捋上去,伸出胳膊,盯着一根長而細的針刺破皮膚血管,證明自己。
從小到大,不知打過多少次針,抽過多少次血了,一開始再怎麼感到害怕也應該麻木了,我盡量忽視每次皮膚被針刺破時的心悸感,要學會習慣。
抽完血後,一旁的護士小姐要幫我用棉簽止血,我婉拒了,實在不習慣陌生人離我這麼近。
可我按得不專心,沒有專注得盯着傷口,腦子裡胡思亂想着系統淩吾給我的一封信,不多時,位置移動,一滴血珠擠出來。
外面天氣逐漸變冷,醫院裡開着暖氣,可我裸露的手臂依舊是冰冰涼涼的一片。
等我回過神,被一隻小麥膚色、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住,灼熱、粗糙,燙得我一激靈。
手指間溢出一點軟肉,他松了些力氣,可這不免帶來手指的移動。
——唔!我睜大眼睛。
他手上肯定盡是繭子!我在心裡控訴。
“同學,下一項在這裡。”護士小姐指引我進門,蕭警官停留在門前。
裡面有一張床,床上是幾個大儀器。
這是……
“同學,不用擔心哦,平躺上去,不用全脫,隻要把衣服拉下去一點就可以了。”女醫生溫和地引導我。
我緊張地咽咽口水,後退一步。
不是因為羞恥,而是我突然想到自己是地球人,跟abo世界觀裡的beta身體結構不太一樣。
我、沒、有、那、個、東、西。
“同學,同學?”抛下醫生疑惑的聲音,我逃似的奔向門外。
他還站在門口,不玩手機,不聊天,安靜等着。
在生死存亡之際,我苦中作樂,腦子裡還能冒出一句上輩子網絡上的梗“警察叔叔,你有這種定力,你幹什麼都會成功的”。
“怎麼就出來了?”
“我、我不想做檢查了。”我刻意不去看他的眼睛。
他盯着我思索幾秒,輕聲詢問:“我們換個醫生好不好?”
“不好。”
“那我們先去做下一項可以嗎?”
“不要。”
我回答地言簡意赅,看似硬氣,實際上,他要再多問一句,我的眼淚就要掉下來了,半真半假地要開始撒潑。
在這裡沒有那個的beta就是個能送進研究所的異類,實話實說,我怕得要命。
“可……”
他沒能說完,在第一個字的時候,我眼裡醞釀許久的霧氣凝成淚珠滴落。
我演技很差,生怕他看出點什麼,一直低着頭,直到坐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