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盯着我,腦袋旋轉了九十度,陰恻恻的笑了起來:“小貞,這個點還沒睡覺的話,是壞孩子哦,壞孩子,是要接受懲罰的~”
‘啪嗒’
身前的觸手猛的纏繞上了我的刀身,餘光裡還有好幾條從它那個方向朝我襲擊而來。
我心内直犯惡心的用刀尖狠狠捅了進去,再用力的抽出來。
一股綠色的液體從斷口噴湧出來,同時還伴随着一聲尖銳的嚎叫聲。
“...你居然敢...不可原諒!!!”
我抿着唇瘋狂閃躲着攻擊不斷想要把我綁起來的觸手。
一時之間,它竟奈何不了我。
但是體力總有用完的時候,我敏銳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重,而且空氣中的那股香甜味道随着綠色液體的增多變得越來越濃郁。
再一次閃躲過觸手并劃破時,破口處撲面而來的香氣幾乎要将我嗆倒,手腳在那一瞬間似乎軟下來了。
這個味道有問題!
我發狠的在口中咬了下舌尖,疼痛感瞬間使混沌的大腦清醒了一些。
跑!
一定要跑出去!
它看起來不耐煩了,身子直接朝我俯沖而來。
我喘着粗氣,再一次躲過它的襲擊後,用力的把大門踹開了,新鮮的,帶着腐朽味道的空氣瞬間沖淡了那股甜香味。
“不——别走。”它見我已經成功奪門而出,大聲想要喊住我。
開玩笑,不走我是傻子!!!
待一落在門外的走廊上,我便朝着後山的方向狂奔,不管後方的東西如何呼喊,我一概置之不理。
大口的涼風灌入口鼻,我有些難受的單手撫着胸口,但是腳步還是不停,一直往前奔走。
在跑的時候我隐約聽到了驚呼聲,但是我都充耳不聞。
月亮被烏雲完全蓋住了,放眼望去,皆是一片黑色。
再次感謝短刀的夜視,讓我即使處于這種情況,依舊可以看清前方的路。
眼前的走廊像是走不完一樣,我跑過一個接一個拐彎處,背後的人形怪也跟着我‘哐哐哐’的踏過那裡。
我一定跑得掉的!
我現在可是短刀,機動很高的!
想着我拿起了靠放在牆上的簸箕和掃把直接投擲到身後那個緊追不舍的家夥身上,然後趁着它分心,加快速度朝着前方奔去。
但是,理想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雖然我想跑到後山躲起來,但是我發現,我的體力不知不覺便所剩無幾了,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被抓到了。
被抓到的話......
我想到了那六根長長的觸手,身體猛的打了個寒顫。
不行!
有什麼地方可以躲避一下?
話說回來,我這麼大的聲響為什麼沒有一個刃出來看呢?
剛剛路過某個部屋時,我是隐約有感覺到一些視線的。
所以,我敢肯定,那些家夥絕對沒有睡着,而是躲在暗處看的!
可惡!
好氣啊,這個本丸的刃真的奇奇怪怪的。
要想個辦法。
或者,大不了直接魚死網破,反正,我這條命也是撿回來的。
想着想着,腳步卻不知不覺慢了下來,我有些難受的捂着劇烈的胸口,邊跑邊艱難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身後那個家夥像是不知疲憊一樣,趁機縱身跳到了我面前擋住我。
我死死咬着唇,背後緊緊貼在了一旁的柱子上,眼神四處尋找可以逃掉的空隙。
猩紅的眼睛蠢蠢欲動,它滿意的低頭看着我不再逃跑的動作,聲音怪異而溫柔的說道,“小貞,乖孩子可是要早點睡的,我帶你回去吧。”
因為過于劇烈的運動導緻我現在持刀的手還在微微顫抖,我憤怒的瞪着他,大聲喊道:“我不要,你想得美。”
“...真是不乖呢,像你這種壞孩子,是要被調教的。”它說着,直接沖了過來。
我深呼吸一口氣,握着短刀直接跟它硬剛。
雖然我以前确實是個貨真價實的人類沒錯,但是我現在可是刀劍付喪神耶,身體破了斷了都沒關系,隻要本體刀沒斷那我就可以修複好,那我為什麼要怕呢?
這麼想着,身體好似湧現出了一些力量,我再一次躲過它朝我伸出來的觸手,用盡全力在他心口上狠狠插了進去。
然而,它不似我幻想中那樣應聲倒下,而是把腦袋旋轉了三百六十度,身上所有的手都緊緊抓住了我。
脖頸間有些窒息,我呼吸不暢的眯着眼睛看眼前那雙幾乎跟我眼睛緊緊貼着的血眸。
“小貞,”濃郁的香氣侵蝕着腦海,我的手被絞的沒力氣了,已經快握不準刀了,“壞孩子要接受懲罰的,我們回去吧。”
不——
我掙紮着,又用力的咬了下舌尖,待恢複了一些力氣後用被束縛着的腳蹬向它的下半身,中途不知道胡亂踢到了什麼,但我能感覺到身上捆綁的觸手松了一點。
好機會!
我抖着手用力将插在它胸口的短刀拔出,然後直接朝它臉上的眼睛捅去。
“啊啊啊啊啊——”
尖銳的、不似人類的哀嚎響徹整個本丸的天空,我心裡顫抖着,隻覺得耳蝸嗡嗡作響,臉上卻帶着發狠用力的再往下深入了幾分。
我感覺脖頸間的窒息感又加重了,但還是死死握着刀深入。身上纏着的觸手像是瘋了般,拽着我的小腿,将我的身子拽至倒挂在半空中,我順着它拽我的力度把刀從它臉上拔下來了。
這次,不再是綠色的,而是鮮紅的液體,争先恐後地從眼裡噴濺出來,有些還濺到我的臉上。
惡臭的氣息撲鼻而來,我幾乎要呼吸不過來。
大腦的血液仿佛在倒灌,太陽穴的青筋也在一鼓一鼓的往外冒出。
它似乎是嚎叫夠了,睜着另外一隻僅存的眼睛,指揮着觸手重重的把我往庭院的地上摔。
脖頸間的手愈發纏的死緊,劇烈的痛楚從骨骼内傳來,我感覺大腦幾乎快要暈厥過去。
恍恍惚惚間,我聽到它又說話了。
“小貞....我們該回去了,壞孩子調教時間要到了。”
不——
我不要!!!
我伸長了手,企圖抓住什麼東西,但是意識逐漸越來越模糊,在徹底昏過去前視線中隻有由于我指甲用力摳而留下來的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