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你,對我伸出了手。
那隻手上長滿了膿瘡,髒污和泥垢覆蓋了它。
你是那麼期待的看着我。
可我卻害怕的伸出了手中的利器。
霎時,分不出是哀嚎還是興奮的尖叫聲響徹空寂。
......
許久後,你和我已經都不見了,徒留一地的血紅。’
如果能用兩個字來形容我現在的心情,那一定是‘生草’。
誰家的睡前故事是這種的?!
我躺在床上看着坐在床頭邊越講越激動的燭台切,陷入了沉默。
牆壁上的時鐘一點一點的走動,很快就來到了八點五十六分,在我忍不住想要打斷他的故事時,他卻自動的停了下來。
“小貞,不知不覺都這麼晚了啊。”他合上了手中的故事書,上前摸了摸我露在額前的頭發,聲音溫柔道:“我該回去了,你要好好休息哦。”
我抓着被子蓋過下巴,看着他乖乖巧巧的應下說道:“嗯,小光,晚安。”
門發出‘嘎吱’一聲,短暫的月光出現了,但又随着門的關上而消失了,室内又恢複成漆黑。
他走了。
我側頭盯着那扇被他随手帶上的門,再看了眼挂在牆壁上時鐘的時間。
八點五十九分三十六秒
要來了——
昨天那個奇奇怪怪的家夥。
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今天絕對還會再來的!
我閉上眼睛,然後慢慢的開始數着時間等待着。
突然,一個輕到幾不可聞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然後便是一股刺鼻的香味随着風那微弱的軌迹漸漸傳到我鼻翼。
甜甜的。
又帶了股腥氣。
仿佛是腐爛了的蘋果混合了泥土而成的氣味。
我的耳朵還敏銳捕捉到一陣低低的喘息聲,就像是在喉嚨裡硬塞着什麼東西然後發出的聲音。
很快,那股味道越來越重,重到仿佛要将我全身包裹住。
灼熱的、黏膩的液體順着我躺着的上方滴了下來,從鼻梁上滑到了蘋果肌,再滑到了枕頭上。
陰冷的視線在肆意的打量着我,帶着熱氣的喘息聲也越來越近,冰冷與溫熱的交接,使我感覺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滞下來了。
‘小貞,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突然,熟悉的聲音仿佛驚雷般在我耳朵炸起。
我驚得藏在被窩下的手瞬間溢出了冷汗。
這...這不不是燭台切的聲音嗎?
他怎麼回來了?
他不是說要去睡覺嗎?
怎麼又回來了?
我強制壓下了心口跳動的頻率,剛想回應他,可下一秒,我突然意識到這個本丸的燭台切,他就不是個正常的刃。
而且如果他真的是燭台切,還想要跟我一起睡的話,那他剛才為什麼要走?
‘小貞,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它又重複說了一遍。
熟悉的聲音猛的在耳邊響起,我幾乎是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被子被人輕微掀開,接着右邊的位置開始沉下了一些。
‘小貞,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小貞,我想跟你一起睡。’
‘小貞,我進來了。’
欸???!!!
不要!!!
救、救命.JPG
恐懼侵蝕着我的理智,我艱難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穩。
不行。
再控制不住的話,會被發現的。
沒錯,我現在已經睡着了。
所以,我才...我才不怕呢,已經睡着的我,我有什麼好怕的!
我拼命的催眠自己,企圖忽略身旁靠過來的熱源。
沒錯,我可以忍,我可以忍住!
濃郁無比的味道從鼻翼間竄入大腦,冰涼又帶着暖意的東西在我臉上滑動着,我能感覺到剛剛滴落的液體被它輕輕的摩擦着,耳邊帶着滿是呼氣聲的‘嘻嘻嘻’笑聲,它似乎相當愉悅。
我僵硬的躺着不敢動。
理智一直在阻止我不要輕舉亂動,讓我忍耐,忍到天明,隻要等到太陽出來後就好了。
但是,就這麼一直裝死下去,等到明天真的會好嗎?
而且——
下半身有兩隻手居然試圖在往我的大腿根處探去。
啊啊啊!!!
我忍,我忍,我忍。
不行。
我再也忍不了了!!!
我豁然睜開眼睛,雙手猛的将盤旋在一旁嗅我頭發味道的家夥抓住,然後狠狠的往房間内扔去,同時還抽出了一直放在枕頭底下的本體刀,接着整個刃猛的沖往門口。
近了近了,門把手就在面前。
空氣中突然有股割裂的風從側方朝着我而來,我下意識用拔出手裡的短刀揮去。
刀入軟肉的感覺。
我順着攻擊我的方向看去,随即愣住,不敢置信地瞪大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渾身黑漆漆,張着一口幾乎蓋過臉的獠牙的人形怪,睜着猩紅的眼睛看我,它身上不止有兩隻手兩隻腳,背上還長着六根長長的觸手,其中一隻觸手還伸過來阻擋我。
我咽了口口水,心跳如鼓,呼吸開始急促起來,手中的刀險些握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