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兩男生也在進行同樣的步驟。
按這樣的速度,他們很快就能裝好出發,所有人的臉上都帶着輕松愉悅的神情。
即将離開的激動和喜悅讓他們多多少少放松了警惕,再加上平時這附近基本沒有喪屍出沒,因此當意外發生的時候,除了姜枝和汲倬雲,所有人都沒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趙明殊正彎腰将背包往後備箱裡面塞去,因為裡面已經被塞了一些東西,這個姿勢很考驗技術,她艱難地偏着頭試圖再壓進去一點——
就在這時候。
她聽到轟一聲巨響,大腦一片嗡鳴,整個人差點站不穩,險險扶住什麼沒有直接摔倒在車裡。過了足足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是車身劇烈震動發出的聲響。
趙明殊驚疑不定地扶着車站穩,本能地摸索着按下車内的一個按鈕,擋住她視線的後車座緩慢仰倒,令她得以看見面前發生的一切——
姜枝緊繃的聲音恰在此時傳到她的耳朵裡——
“明殊,逃!”
然而已經晚了!
高大強悍的黑影倒映在她驟然縮小的瞳孔裡——那道影子如同壁虎般緊緊攀附在與她數米之隔的車窗外。
隔着透明的玻璃,那隻人型怪物與她對視着,冰冷且無機質的豎瞳令人毛骨悚然。
在一次研學中,趙明殊曾經去過北洲大草原,機緣巧合之下和一隻饑腸辘辘的雄獅有過半分鐘的近距離接觸。
那短短的幾十多秒讓她在那之後長達兩個多月裡都難以安眠,時常一身冷汗地被夢中那雙冰冷恐怖的豎瞳吓醒。
那是人類面對強大到無法撼動的威脅時最原始的恐懼。
而此刻,她仿佛又回到了當時的場景——
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僵在原地。
哪怕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嚣着逃跑,卻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對面的捕食者眼珠鎖定着她,緩緩弓起身體,蓄力猛然一躍——
千鈞一發之際一隻手抓住她的左臂,将她扯得趔趄了幾步。
“砰——”
恐怖的力度硬生生地将後備箱蓋撞至變形。
撲了個空的怪物從喉嚨裡擠出一聲低吼。
姜枝面色冷肅地将匕首橫至胸前,将她攔在身後。
趙明殊從剛才的險境回過神來,周遭混亂的聲音逐漸填滿了她恢複聽覺的耳朵。她睜大了眼,看着姜枝和那隻實力恐怖的喪屍纏鬥在一起。
她見到姜枝在一次伸臂格擋後倒退了幾步,下意識要上去幫忙,卻突然發現撬棍被自己留在了超市裡,現在兩手空空,急切而迅速地掃視着四周有沒有什麼能充當武器的東西。
這時汲倬雲從她身後一陣風似的過去了。
姜枝和這隻喪屍王過了十來招左右就确定自己不是它的對手,她沒敢分心去看趙明殊的情況,隻沉聲再次提醒道:
“你們先上去!”
二樓,安靜早在最初喪屍竄出來的時候愣了幾秒,然後反應過來立馬開始解繩索,周岚也上手幫忙,終于将兩根繩都解開,恢複成原來可攀行的模樣。
趙明殊咬牙,不甘地朝她看去一眼,等看到汲倬雲上前幫忙,才轉身準備去抓住那根繩索,然而變故再次發生——她剛伸手握住繩子,就被一雙灰白僵冷的手死死拽住了腳腕。
汲倬雲就地一個翻滾,卸了大部分的力以免遭到更嚴重的損傷。即使如此,他仍然感覺到胸口的輕微悶痛——剛才硬生生受了一擊的結果。
當然,那隻喪屍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去。
在二人的圍攻下,它身上多出了幾處深可見骨的傷痕,然而,作為喪屍最大弱點的大腦,卻被它保護得密不透風。
姜枝刺向它腦袋的匕首再次被避開,她手腕在半空中靈巧地一翻,轉換方向狠狠地紮進了它的肩膀!
血花迸濺,喪屍發出一聲憤怒的嘶吼。
一擊得手,她立馬後退,但還是晚了——她的衛衣袖子被癫狂反撲的喪屍撕下來一大片。
沒了衣物的遮擋,小臂處的大片皮膚毫無防備地暴露在空氣當中,仿佛輕輕一劃就能讓血液噴湧而出。
姜枝輕而短促地吸了口氣,對上喪屍如同見到肉食的餓狼一般的眼神,面無表情地扯了扯掉落半截的袖子。
汲倬雲及時上前,側過半邊身體幫她擋住,嘴唇蠕動了幾下,微不可查的聲音傳進她耳裡。
“找機會撤。”
語罷他再次逼近,然而這次卻沒能打起來。
正弓起身作勢往這邊撲的喪屍王突兀拐了個方向,與此同時,一支利箭蹭着它的臉急速飛過。
它停下腳步,擡頭望去。
窗邊的女生冷靜沉着地再次拈弓搭箭,弓弦被繃到極緻——
“咻!”
以這樣的距離和力道,這支箭如果射中,無疑能将它的大腦直接射穿!
然而這隻喪屍吞食活人的數量已經達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數字,與之相對應的是它應對危機時愈發敏捷和聰明的反應。
它學習剛才汲倬雲的動作,翻滾躲避了這足以威脅到自己性命的強橫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