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說：【畢竟我真的很煩看到主角複仇到最後卻因為所謂的正義和規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種惡俗劇情。】

姜枝對安靜卻有着莫名的信心：【她不會。】

【希望如此。】

二者的對話到此終止。

這天晚上，安靜乖乖地吃了第三道藥。

距離她上次高燒也才不到二十四小時，姜枝沒法放心，打算守一個晚上——連續熬兩夜對她來說并不算難。

但古怪的事情發生了，在十二點時，她的眼皮就開始沉重起來，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最終在沉重的睡意中失去了意識。

這是姜枝第二次夢到過去的事。

很奇怪。

如果說上次的夢她是第一視角，那麼這一次，就是以第三視角的旁觀者角度清晰地看清了發生的一切。

地點是在那棟别墅裡——她和姜玉葉偶爾會聚在一起的别墅裡。

偌大的客廳裡隻有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她從未見過的陌生男人。

她恍恍惚惚中感到驚異和疑惑，姜玉葉從不會把其他人帶到這個地方。

姜枝感覺自己好像一縷飄在半空中的遊魂，耳朵和眼睛都被霧氣糊住了一樣，隻偶爾有一瞬間的清醒。

她勉強看到姜玉葉從沙發上站起來，面帶笑意地和那男人擁抱了一下。

姜枝的心卻漸漸沉了下去。

在一晃而過的視線裡，她清晰無比地捕捉到了那張臉上出現的，熟悉無比又令她恐懼到骨子裡的——那種狂熱、亢奮、即将毀滅一切的可怕神情。

這時樓上的門悄無聲息地開了。

從另一個視角看自己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她“看到”自己穿着長袖長褲趿拉着拖鞋走下樓，面帶疑惑地看向姜玉葉，不知後者說了什麼，她點點頭，轉身要走，卻又被那個男人叫住。

姜枝看着發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幕幕——夢裡的“她”和男人不知道聊了什麼，那男人笑着搖搖頭，“她”抿唇轉身離開了，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但也不算特别糟糕。

這一幕隻是尋常，甚至看不出任何不對的地方，但卻讓姜枝渾身的血液都涼了下來——

她沒有任何關于這一幕的記憶。

她已經意識到這就很有可能就是那個神秘的獎勵，但還沒來得及理清頭緒，夢中的鏡頭就轉變了。

這一次的場景是二樓，她的卧室裡。

姜枝不太常去這間别墅。

隻是一次她病得挺嚴重，和學校請了假，被姜玉葉半強迫地在那留宿了半個月，順便度過了自己的生日。

這次發生的事她有印象。

姜玉葉給了她一條項鍊作為生日禮物。

那是一條閃着熒熒幽火般的祖母綠項鍊，幽綠的暈彩美豔至極——來自東部獨一無二的珍寶。姜枝一直覺得這條項鍊更适合姜玉葉自己。

她在第三視角看到自己接過這條項鍊，放進了床頭邊的櫃子裡。然後在她離開房間後，姜玉葉接了個電話。

這次竟然神奇地能聽清部分詞句。

美豔無雙的女人不耐煩地應付着對面：“……知道了，東西放在我這有什麼不保險的。”

“……你們不是還有嗎，别忘了我們的交易。”

對面不知說了什麼，姜玉葉冷笑一聲：“陸先生，你什麼時候連那群上不了台面的東西都處理不了……上将？等我們的計劃成功……聶家算什麼？”

她挂斷電話，從床頭櫃取出那條項鍊，眸光明暗不定地盯了它一會兒，又把東西放回去，轉身出去了。

場景結束的同一時刻，姜枝從夢中驚醒。

黑暗而寒冷的夜裡，她大汗淋漓地坐起。

那抹無盡的幽綠光芒，仿佛還在她的眼前閃爍着。然而這一次，帶給她的不再是驚歎，而是無邊的迷霧和恐懼。

*

次日清晨，不知是運氣好還是意志力超群，安靜原本還挺嚴重的感冒基本已經沒有大礙了。

于是就到了姜枝履行承諾的時候。

安靜緊張地一手拿着撬棍，一手握住匕首站在那裡等待指示。

姜枝：“……”

她有些無奈：“不用拿那些東西。”

自從她們來到這家新的超市，原本的衣服褲子基本換了一套。然而超市裡隻有均碼的衛衣和寬松長褲——衛衣還是不帶口袋的那種款式。

于是為了更好地攜帶武器，姜枝制作了個簡易的刀套綁在大腿上，方便随時抽放。

昨晚她們睡着睡着又擠成一團，連匕首什麼時候被安靜偷偷拿出來她都不知道。

安靜聞言聽話地把東西放在一邊，試探性地問道：

“那先教我什麼？空手呃……肉搏？”

姜枝朝她走過去，路上順手拽過看戲的趙明殊。

趙明殊無辜被牽連，隻好任由她把自己帶到牆壁處，以一個罰站的姿勢站好。

随後聽到姜枝沉穩的聲音——

“先教你如何找準心髒的位置。”

*

樓下的訓練如火如荼地進行着。

樓上的商榷也告一段落。

汲倬雲下樓的時候，正好看到姜枝半握着那個陌生女孩持匕首的手，耐心地教導她如何以正确的發力姿勢完成刺和拉兩個基礎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