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校門口接她的時候,注意到過,她的眼睛總是時不時地瞄着糖葫蘆的攤販,但當時她有些咳嗽,他就沒買給她。
她悶悶道:“噢。”
“走吧,回家。”
——
兩人回到家的時候指針将近十二點,滿滿三大袋食物在玄關口堆着,夏梨茉覺得用手拎進去實在是有些費勁,便站到前面拖,嘩啦啦的塑料袋聲響在地闆上劃過。
拖到客廳之後,她感覺塑料袋裡的重量越來越輕,轉身一看,有隻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劃破了,零食和菜稀稀拉拉的散了一地。
沈湛剛鎖完車換完拖鞋,手插着口袋站在門口,看着滿地的菜,沖夏梨茉微挑了下眉。
夏梨茉:“……”
她癟着嘴惆怅地歎了一聲,想要把手裡剩餘兩袋完好的食物拎起來放好,結果不知怎麼,剛拎起來,又破了一隻購物袋,有土豆從裡面掉下來,叽裡咕噜地滾到了沈湛的腳邊。
沈湛俯身将土豆撿起,長腿邁過去,曲指在夏梨茉的發間敲了下,将她手裡的袋子接過:“洗手去。”
他從廚房裡找了隻粉色的筐子,把地上的零食散落的零食全都撿進筐子裡,又把菜都收好。
夏梨茉洗了手還沒擦幹就跑出來,拖鞋留在地闆上的聲音踏踏的,清糯的嗓音飄揚着:“中午吃什麼?”
“你想吃什麼?”男人袖口的襯衫随意翻折上去,骨節清晰的指節抓着隻花椰菜,掌骨紋理偏淡。
夏梨茉指了下:“就吃這個吧。”
沈湛将花椰菜放進洗菜盆裡,打開水龍頭。
“我來幫你洗。”
夏梨茉邊撸袖子邊繞過廚房島台走到裡側,站到沈湛身側之後,用胯部連續拱了他幾下,試圖将他拱離洗手台。
沈湛:“?”
沈湛人站在原地沒動,見她一副賣力的模樣,也擡腰拱了她一下。
夏梨茉剛把那隻花椰菜抓在手裡,沈湛那麼一拱,她沒站穩往旁側一歪,花椰菜也從手裡滑落下去,“啪”地一下掉進裝滿水的瓷盆裡。
瓷盆裡的水花四濺,越過池台,全數濺到了兩個人身上。
“……”
夏梨茉剛把外套脫了,身上隻穿了件薄紗的雪紡碎花襯衫,水花印在她身前的布料上,濕了個透。
她有些崩潰地閉了閉眼,用手背蹭了把臉上的水珠。
沈湛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腹部的襯衫也沾了水,隐隐約約透出平滑緊實的腹肌。
他低垂下眸,原本隻是想确認一下夏梨茉的情況,卻不料,在她浸透的衣料下,看見瑩白如玉的鎖骨,和薄紗下似是若隐若現的,一點内衣的碎花邊,淡粉色的,貼着纖細柔膩的肌膚。
沈湛眸色一暗,下颌微不可察地動了動。
他倏地别開眼,順手從一旁的櫃子拽下圍裙,扔給她。
“?”
夏梨茉的視線被突然罩下來的圍裙邁了個結實,她扒拉着布料往下拽,本就捆的松散的頭發都亂糟糟的。
她把圍裙抱在懷裡,明亮的鹿眼瞪着他:“幹嘛?”
沈湛擡手捏了把她的臉頰,一臉冷漠:“幹活。”
夏梨茉不滿地拱了下鼻尖,把圍裙套過發頂,小嘴還在那叭叭叭地碎碎念道:“都怪你,突然撞我。”
她把洗手台面的水漬擦幹淨,重新接了盆水,把花椰菜一點點掰開浸泡在水裡。
沈湛剛把米飯煮上,烏黑密匝的睫掃過眼睑,目光落在夏梨茉正泡在水裡的手掌上。
她的手很小,柔嫩纖細,指節微微曲起流暢的線條,在日光下像牛奶布丁一樣瓷白細膩,看上去脆弱又精緻。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神色略沉,沈湛突然伸出手去,将水龍頭關上。
夏梨茉:“?”
“别弄了,去換身衣服。”
這麼漂亮嬌嫩的手,不适合浸泡在水裡做洗菜這種活。
“一會兒吃飯我叫你。”
——
夜幕低垂,黑雲壓城。
夏梨茉剛收拾完躺在床上,屋内彌漫着香薰沁人心脾的清香,床頭燈昏黃柔軟的光線如霧團般逐漸散開。
忽然,天空掠過一道閃電,濃稠的幕布被撕裂開一張巨口。
她擡眸從窗簾縫隙裡看出去,傾盆大雨在瞬間突襲,清脆的落地聲如打碎瓷器般接踵而至。
緊接着,巨雷的轟鳴聲在耳邊炸開。
夏梨茉微皺起眉。
氣溫驟減,雨勢來的突然,肆虐的風将窗框吹得陣陣作響,她還沒有關落地窗,紗簾被吹開,刺骨的冷風拂在面上猶如利刃。
她咬了下唇,起身穿上拖鞋,打算去将窗戶關緊。
還沒等她的手碰到窗戶,又是一聲驚天鳄雷迫降,響聲足以震裂耳膜。
夏梨茉手一抖,有些不敢再向前,突然,床頭的燈驟然熄滅,落地窗外的光影也在頃刻暗下來,世界陷入一片幽暗。
飒飒作響的樹影在外呼嘯着,像是一頭匍匐在暗夜裡的猛獸,又像是魑魅魍魉的鬼影。
有閃電劈下來,那黑影在視野裡如同具象化了一般,形似長滿獠牙般恐怖。
夏梨茉一驚,她惶恐地倒退幾步坐到床上,連忙掀過被子來罩過發頂,整個人縮進被子裡不敢出聲。
那風聲也像鬼泣悲鳴貼近,她屏住呼吸不敢亂動,腳尖繃緊,無數曾經看過的恐怖故事像電影般在她的心裡回放。
視野陷入漆黑,聽覺就格外靈敏。
門外的二樓走廊似乎沒有關窗,有詭異的低語與壓抑的悶吼在門外傳來,那聲音愈發的近。
夏梨茉感覺出了一身冷汗,唇瓣都咬得蒼白無色。
就在這時,她的卧室門口傳來緩慢又沉悶的擊打聲,一下接着一下,搭配着枝呀刺耳的窗震,在寂靜的走廊裡尤為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