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夫人尚還穩得住，梅二娘有些驚疑，看了看梅夫人，又盯着那卷軸。

衛紀看完後，不動聲色，實則心裡覺得不妥，這證據隻能證明巫妪與梅夫人有來往，金銀交易，旁的也證明不了什麼。

梅夫人開口：“紀刺史這上面說了什麼，該不是我吹毛飲血的記錄？哈哈哈——”她與巫妪能有什麼把柄，笑話！

梅夫人自笑得開心，哪管其餘人的面色，梅二娘碰了碰她，提醒她注意一下。

衛紀不管心裡如何想讓邢召倒黴，面上總是剛正不阿的：“這恐怕算不上罪證，隻能說明他們二人有來往而已。”

農婦見梅夫人得意猖狂，氣的起來大聲道：“這老賊婆不肯指認，可其他那些老妪呢！為梅夫人辦事的可不隻有她，她們願意指認梅夫人，和這巫妪的往來也都有記錄。”

衛紀心裡一動：“在哪裡？呈上來。”

鄧二搖了搖頭：“證據還在路上，經由各縣彙合，過幾日就能到，到時一切自有定居，作惡的人終将無處可藏，煩請衛刺史為我等草民做主。”他跪下叩首三下，擲地有聲。

梅夫人捏的梅二娘的手生疼，她轉頭看向梅夫人，感覺到了一絲緊張，可在節度使到了後又消失不見了。

“子虛烏有的事，衛刺史也肯相信，這種小事，按理該是縣裡的衙門審理，怎勞煩衛刺史親自問話。”邢召大步流星從外面進來，後面追來的州府衙役甚至沒機會通禀。

他走到梅夫人身邊，攬着她，溫柔的問她：“有沒有吓到。”旁若無人。

在鄯州，邢召若自謙排第二愛妻，無人敢稱第一。

梅夫人臉有些微紅，做了這麼多年夫妻依舊會如此，她搖了搖頭，剛剛的緊張與不安通通沒了。

邢召安撫她後，轉向衛紀，臉色變換之快，眼神淩厲诘問：“我夫人清名平白無故被诋毀，衛刺史不追查始作俑者就罷了，還勞我夫人過來問話，無憑無據是拿我夫人當犯人嗎！欺我邢召無權無勢！”

衛紀簡直想咆哮，你邢召無權無勢，那他是什麼！或許他出身平凡，可坐守一方的節度使誰敢說他無權無勢。

“百姓信任我，才肯向我陳情，還牽扯了梅夫人，若其中有什麼誤會，我也好查清楚，還梅夫人一個清名，也是梅夫人信任才肯來解釋一二。”衛紀一番話說的無可挑剔，隻是讓那幾個村民以為又是一個狗官。

農婦憤怒準備起身，被鄧二死死拉住，朝她搖頭。

鄧二還記得那人的囑托，無論衛刺史說什麼，都不要當真，隻要按照他說的做，梅夫人這個罪魁禍首以及因她而壯大的巫妪都會徹底覆滅，他們沒有依憑，唯有信任那人殊死一搏。

邢召回城，輕嘯也從邢府出來，回到能俯瞰州府的茶樓。

衛姈急問：“你可有被發現，可有發現什麼？”

輕嘯搖頭。

“說話呀！搖頭是什麼意思。”

輕嘯朝褚珩和衛姈拱手道：“屬下雖進去了可剛找到邢召的書房，還沒進去就發現邢召回來了。”

衛姈反應過來：“你是說邢召，先回了府才去的刺史府？”這不對啊。

房裡的三個男子，都看向衛姈，覺得她的關注點很奇怪，難道重點不是輕嘯沒能接近書房嗎。

衛姈看見他們三人看過來的眼神，說出疑惑：“邢召愛妻如命，接到梅夫人被請去刺史府，進了城就該奔向刺史府，而不是先回府。”他們三個男子對此沒有感覺，經衛姈這麼說方覺有點道理。

輕嘯道：“或許是有要事吧，我看他急匆匆的進了書房，很快又出來。”

衛姈：“要麼是有十分重要的事，要麼他根本不像他表現的那樣愛梅夫人。”

不過，這又有什麼要緊，四個人對視一眼。

***

出了刺史府，上馬車時，梅夫人拉住邢召的袖子，想讓他陪自己坐馬車，可來時梅夫人與梅二娘一同坐的馬車，邢召是禦馬來的。

邢召拍了拍她的手道：“有什麼話回去說，不急于一時，總不能讓二娘騎馬回去吧，她的騎術...”話未說完搖了搖頭，忍着笑。

梅夫人被他說的也放松了些，梅二娘尴尬的站在一旁，看他二人旁若無人的互動，都習慣了，如果能不帶上她的騎術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