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清往後退了兩步,眼眶泛紅:“怎麼會,有你在,怎麼會!”
明知道少主還活着,可是墨還是被衛清的話,捅了一刀。
要是當然他在就好了,少主也不會真的死了一次,也不會面目全非。
“少主與都護亡于安西,是墨無用未能護下他們,自己卻苟且偷生下來。”是墨将早已編好的話告訴衛清,沒有告訴他真相,他承受不起。
衛清抹了兩把眼淚,抽咽着問:“是墨大哥既然還活着,怎麼不回衛家?”
是墨眼神暗了暗,衛家還真是隻有衛清稱得上‘單純’二字了,他将衛文軒扣留非白的事說了出來。
“怎麼會,他扣住非白大哥幹什麼?”衛清雖然不喜歡衛文軒,可也不是是墨說什麼就信什麼的,他還記得非白是唯一讓衛文軒有好臉色的人。
“自然是觊觎家産,逼問非白了。”
這是衛姈與是墨推測的理由,非白常年幫衛姈搭理家業,清楚各個關節、各種收益、手中權利不小,想必是因為這個,衛文軒才沒有殺他。
“衛家的産業,幹嘛要逼問非白大哥,地契房契不是在衛家手中嗎?”衛清一臉迷茫,他對衛家家業經營一竅不通。
房契、地契都是死物,真正能調動核心人物、經營大權的印信根本不在衛家手中,早在衛姈出海前,衛都護就将印信交給了衛姈,除了衛姈隻有非白知道它在哪。
這麼多年,衛文軒也沒真正掌握家業,衛家的族人各個都不是純良之輩,衛文軒一個私生子想要掌權,難于登天,可若有衛紀相助,那便不一樣了,衛清居然沒意識到這點。
是墨解釋了一通,衛清終于搞懂了,衛文軒居然觊觎衛家産業,私下刑訊非白!“他怎麼這個樣子,我要去告訴爹,讓他把人交出來。”
是墨攔着他:“莫說他不肯承認,二郎君怎麼會因為外人而懷疑自己的兒子。”
“我不也是父親兒子,他也不會懷疑我說的話,再說了非白大哥不是外人,你與非白大哥都是衛家人!”衛清真摯的看着是墨道。
是墨沒有絲毫動容,衛紀殺了少主後,他就不再是衛家人了。
“那你攔着我莫不是有更好的辦法?”衛清倒還沒太蠢。
是墨為他奉上一盞茶道:“非白就在衛府中,裡面守衛森嚴,不好強奪,還望郎君助我進府。”
衛清接過熱茶飲下挪到爐邊取暖,雖說過了年,可鄯州剛下完一場雪,雪化之時最冷。衛清笑了笑:“這還不簡單,他還能攔我...”
“郎君帶我一人進去,我也救不出非白,郎君最好能在衛府宴請好友,人越多越好,這樣才好下手。”
“可父親這些年從來都是在樂都候府宴請衆人,甚至我想住回衛府都不同意。”衛清說到這裡頓住了。
衛清從小在衛府長大,阿翁死後,父親借口睹物思人搬到了樂都候府,隻留下衛文軒一人住在衛府,衛清之前還以為父親是怕他給母親添堵,現在想想,何嘗不是怕衛文軒在母親手裡吃虧呢。
衛姈躲在屏風後手指掐在木框上,指甲險些窩了回去,衛文軒也配入主衛府!
“若是我沒記錯,郎君生辰快到了,冠禮在哪舉行?”
“是墨大哥還記得我生辰。”衛清有些驚奇“在樂都候府,父親早已安排妥善了。”
哪裡是是墨呢,是衛姈。
“還望郎君将冠禮改在衛府舉行。”是墨單膝跪下鄭重道。
衛清想答應的,可這事早已定下,不是說改就能改的,上前想将是墨拉起來,他卻紋絲不動“是墨大哥,這件事不是我能說的算的。”
“郎君可讓二夫人出面。”
“母親?母親這些年越發不愛交際,整日吃齋念佛,她...”
“郎君隻需試試不就知道了。”
衛府是嫡支所在,衛姈就不信二叔母能看着衛文軒如此作威作福,霸占屬于衛清的東西。
***
衛清冠禮這日,衛姈随褚珩前來觀禮,馬車到了衛府的門前,衛姈扯了一下嘴角,她就知道衛清靠不住但二叔母一定辦得到。
今天的衛府可真熱鬧,往年阿翁生辰可從來沒有這般鋪張過。
褚珩道:“你特意讓重鳴、輕嘯跟着進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郎君不是答應表妹我救人,就在今日。”衛姈沒告訴提前告訴褚珩計劃,臨時通知他想反悔也晚了,也就叫他嘗嘗趕鴨子上架的滋味。
褚珩看的出來來衛姈根本不信任他,先斬後奏“你要救的人在衛府?是樂都候的犯人?這麼大的事你不事先計劃,他們很難配合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