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你說我該如何是好？”宋四娘眼裡聚起水汽，可憐兮兮的問她。

衛姈道：“自然是早日分開，免得日後痛苦。”

宋四娘沒想到衛姈也不支持她，有些急道：“你，你怎的說的如此冷漠，換做是你，你還能這麼冷靜嗎？”

衛姈想想，答道：“可以。”

宋四娘不信，偏過頭不看她，氣呼呼的擦了擦眼淚。

衛姈緩緩開口：“曾經也有過這麼一個非他不嫁的人。”

宋四娘好奇的豎起耳朵。

“總之，他為我擋過刀，替我挨的打也不計其數，我想去哪都陪我去，一起喝酒，一起胡鬧，這樣的感情夠不夠。”衛姈将不能說的隐去，最後隻化作寥寥數語，她想他了。

宋四娘好奇心被勾起來“那後來呢？是不是你回了衛家，你們就不能在一起了，你剛剛說的可以也是這個意思？”

衛姈搖了搖頭，有點了點頭“算是吧。”

她沒辦法細說，又不能說上輩子阿翁将衛家交給她，她不準備嫁人了，兩人也始終沒能捅破那層窗戶紙，結束更無從說起。

“所以你就打算放棄了？”宋四娘不死心追問道。

衛姈搖搖頭：“不說我了，你呢，明知前路茫茫，還要一條道走到黑？不，是前路就是斷崖，分明看得清楚還要假作看不見，欺騙自己？”

宋四娘睜圓眼睛不敢置信衛姈的話“九娘你！你說話好刻薄。”終于體會到那日袁六娘的心情了。

衛姈看着宋四娘語氣誠懇：“若是我說的過分了，我向你道歉，四娘肯将自己的心事告訴我，我自然也要以誠待人，可若是順着你說，甚至鼓動你跟陳旻，睜着眼睛說瞎話豈不是害你。”

宋四娘一愣：“九娘我不是這個意思。”

衛姈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懂。

宋四娘又哭的一抽一抽的，還打起嗝來：“我，我心裡好亂，我沒人可以商量，我不想跟他分開。”

“這隻是我的建議，怎麼做是你的事，我又不會強迫你，來，别哭了，深呼吸。”

衛姈教宋四娘吐息平緩心虛。

有的人喜歡短痛，快速了結決定了就不再遲疑，有的人則喜歡長痛，不到真正結果的那天都會奮力掙紮。

衛姈是前者，曾一度看不起後者，可有時候覺得，或許後者在結果來之前至少多享受了結束前的日子，無論結果如何都盡力過不留遺憾。

她從不幹涉别人的決定，與其說尊重不如說她不在意。

小二為衛姈她們拿酒開門時，正好被上樓的衛蕙看見了，她身後還有秦三娘、李罕。衛姈真為宋四娘捏把汗，怎麼總能在哭的時候撞上人。

衛蕙看見衛姈後進來打招呼，走進看見宋四娘眼睛紅了像是哭過“四娘，九娘你們也在？四娘這是怎麼了？”

宋四娘有些慌，看向衛姈，她一向不會撒謊。

“喝多了些，沒想到這酒竟然這麼醉人，我一時沒看住讓她多喝了幾杯。”

“四娘确實貪杯，這也喝太多了。”衛蕙蹙眉看着席面上倒下的酒壺明顯一滴不剩。

宋四娘僵着臉隻會笑，也不敢說什麼，倒還真像是喝醉了，那壺酒有一大半其實都是衛姈喝的，她怕宋四娘喝醉，就不動聲色的搶先多喝了些。

衛蕙她們自然順勢在這間雅間坐了下來，看着桌上沒怎麼動過的菜和喝完的酒，在座的都是聰明人自然察覺出兩人的不對來，隻是嘴上沒有提。

這時樓下的大堂進來一個老頭到處詢問“客官有沒有見過我女兒，她大約這麼高，笑起來眉毛彎彎的，穿着...”

那客人不耐煩的揮開他“起開、起開。”

“那這位客官有沒有見過...”

“小二、小二這是什麼人都能進雲客來嗎！”另一個客人甚至沒有讓他把話講完。

衛姈聽見傳來的嘈雜聲，走到門口看見了樓下這幅場景，問門口的小二：“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