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餘光瞥向江栀晚香,随着江戶川亂步和伊達航的交談,對方的神情漸漸不對勁了起來,而文成洋子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小心翼翼的掙動了一下,想要脫離江栀晚香扶着她的手。
“晚香,你捏得我有點疼……”文成洋子不安的開口。
江栀晚香下意識的松了力道,下一秒又因為江戶川亂步的話用力攥緊了文成洋子的手臂。
“唔,請問江栀小姐,”江戶川亂步在手機上操作了幾下,調出了一個像是監控畫面一樣的東西,将它展示在了所有人面前,“你可以讓這個監控背後的人過來一趟嗎?”
“他一定也在這趟新幹線上,對吧?”
嫌疑人三選一,司書先生不算在内,那這不是才兩個嘛。在現世生活了三年,有着豐富經驗的江戶川亂步想,原來第三個人也在這裡。
江戶川亂步的話都還沒說完,一看到監控畫面,江栀晚香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可怕,她放開文成洋子,撲過去想要将手機奪回來,被青年躲開之後,又轉而想返回去重新抓住文成洋子。
伊達航看準了時機沖上去将人按在地上,對方的力量當然比不過常年鍛煉的警察,很快動作就被制住了。
“什、什麼?”事情轉變得太快,文成洋子驚懼地站在原地,捂着胸口喘氣。
再怎麼遲鈍,文成洋子也知道不對勁了,她斷斷續續的開口:“晚香?你、發生了什麼,不是……這到底……”
她整個人都開始發顫,再看了一眼廁所裡的屍體之後,更是直接淚流滿面地尖嘯起來:“是你?!是你殺了然也?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害他!”
文成洋子抱着頭跌坐下來,哭喊着:“晚香,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兇手是别人,不是你,對不對?不是你殺了然也,對不對?!”
“啊呀,文成小姐,冷靜一下。”江戶川亂步安撫地說了一句,轉而又說道,“我可沒有說是江栀小姐殺了文成先生呢,隻是讓她将監控後面的人過來一趟。”
他啧啧搖頭:“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呢?明明可以擺脫嫌疑的,突然就自己坐實了自己的罪名,這不好這不好。”
江栀晚香死死的盯着江戶川亂步,一字一句的說道:“不用喊他,就是我殺的,和看監控的人沒有關系。”
怕江戶川亂步不相信,她還飛快的說明了自己的作案過程:“我就是在他給我發了消息之後沒多久,以有事情要和他當面細說為理由,來到了廁所這邊,用刀将他捅死了,就是我殺的!”
江戶川亂步:“那麼,刀又在哪裡呢?”
他蹲下來,和被伊達航按着的女人對視,低語的聲音引誘着:“你說你用刀殺了他,那麼,刀在哪裡?是不是在那個人的身上呢?可以告訴我嗎,江栀小姐。”
江栀晚香的神情頹敗下來。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沒有開口吐露第三人的信息,堅持着自己的說法:“刀在另一個車廂廁所的抽水桶裡,監控那邊的隻是我的朋友,然也的死和他沒有關系,都是我做的。”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了,那你就交代一下,整件事的經過?比如,文成先生去借貸,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見江栀晚香就是不說,江戶川亂步無奈的聳聳肩,轉而談起了别的話題。
江栀晚香看向文成洋子,認識了十幾年的好友此刻成痛恨的看着她,眼裡充滿了怒氣和恨意。
她閉了閉眼,說道:“洋子,然也他出軌了,還染上了賭瘾,欠下了很多錢。”
文成洋子一愣。
江栀晚香還在繼續說:“他出軌的對象是我,從五年前開始,我們就保持了不正當的關系,每次他賭博回來,沒有錢還債,就會問我要,五年下來,我已經給了他三千萬了,我沒有錢,他就會打我,我就隻好去找别人借了給他。”
說着,江栀晚香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露出一個釋然的笑:“直到不久前,他又來問我要錢,可我真的沒有錢了,能夠借錢給我的朋友都已經和我絕交,說如果再不還錢,就會把我告上法庭,讓法院強制執行我還錢。”
“所以我和他說,就算他打死我,我也沒有錢給他。”
江栀晚香說道:“當然,我很幸運,他并沒有真的打死我,而是拿走了我的房産證和身份證明,将它們抵給了高利貸,可就算是這樣,他拿到的錢也并不多,我就跟他說,高利貸不給你,為什麼你不把自己的東西抵給貸款,這樣還好一點——如果你現在回家去查你的信息,就會發現你們的财産都已經空無一物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還是還不上錢,所以,他盯上了之前給你買的保險。”
江栀晚香垂下眼睛:“公司給的免費旅行是謊話,他隻是想,在旅遊的過程中,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