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歸一下來,宗門内的弟子們就圍上前來問道。
且不知這回陽宗和無極宗聯姻到底是個什麼目的,最主要的就是要試探他們到底對摘星樓有無惡意!
鐘離歸思忖一番,微微蹙眉:“他們給我的感覺很奇怪,……看起來很和諧,但是又很矛盾。”
“難道他們之前的那些相敬如賓都是裝的?”
“應該不可能吧?若是他們不相愛,為何要成婚?回陽宗和無極宗還沒有淪落到聯姻的地步吧?”
“這倒也是……”
衆弟子七嘴八舌議論了半天,卻見鐘離歸一句話也未說。
其實不是鐘離歸不想說,而是他不敢說。
他作為摘星樓的天知,最擅長的就是陣法和占蔔了。這玄天境他自認為第二,無人敢認第一。
可他為這兩人蔔出來的卦象卻是奇怪得緊。
卦象顯示。
大兇。
這多少年都沒有出過這般幾乎毫無生機的卦象,無論從哪裡演算,都是殺機四伏,生機渺茫。
奇哉怪哉啊。
等到鐘離歸走後,溫頌川嫌惡地甩開宋庭的手,從懷裡拿出帕子把自己的手擦了三四遍。
宋庭覺得溫頌川矯情得不行,半點目光都不想落在他的身上。
但是逢人敬酒的時候,他們又不約而同地裝出一副恩愛兩不疑的模樣。
就這樣,一場“主賓盡歡”的宴席就結束了。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天邊也染上了一層橘紅。
太陽落下了帷幕,月亮爬上了山腰。
各個宗門的弟子們也回去得七七八八了,實在喝個爛醉,回去不了的,程青陽也安排好了客房。
他原話是這麼說的:“你們好好洞房花燭夜,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
聽得兩人都滿頭黑線。
程青陽走前把一個小瓷瓶塞到宋庭手中,并朝他擠眉弄眼。
宋庭面上鎮定自若點頭,實際上早就開始揣摩。
他不會是看出來了吧?
還專門給我送毒藥?
就這麼想讓我把溫頌川弄死?
趁溫頌川在屏風後面換衣服的時候,他拿出小瓷瓶打開一看。
是散發着香味的膏體。
他看到這東西的一刹那,額頭上的青筋就冒了出來。
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麼!!!
程!青!陽!
宋庭面色鐵青,怒火從心而起,想立刻把這個無極宗看似風光的大長老捏死的心都有了。
一天天的腦子裡不想着正經事情!
回過頭想去找程青陽算賬,可程青陽早就已經跑遠了。
宋庭隻得把這個小瓶揣進兜裡,推開門走進房間。
房間裡挂着紅色錦緞紮成的絹花,一人手臂粗的紅燭正在燃燒,滴落的蠟油在下面堆成厚厚一疊。
大大的燙金“囍”字挂在高堂,前面堆着兩盤子紅棗和桂圓。
宋庭推門進來的時候,溫頌川已經換回自己的道袍,嘴裡還在嚼巴,桌子上散落着一大片桂圓殼和紅棗核。
見宋庭進來,溫頌川嘴一撅,一個圓滾滾的桂圓核就畫出一個完美的抛物線,咕噜咕噜滾到宋庭的腳邊。
“真是不好意思了。”溫頌川呲個牙對宋庭笑着。
宋庭踱步到溫頌川身邊:“溫長老把這些棗子桂圓全都吃光了,怕不是要給我生個大胖小子出來。”
聽到這句話,溫頌川差點被紅棗核卡住嗓子眼:“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見溫頌川如此吃癟,宋庭猛然靠近他,呼吸交纏着:“你夫君我身體好着呢,不勞溫長老操心了。”
溫頌川被惡心得差點吐出來:“你能不能滾遠點?我看到你就煩。”
宋庭:“哎呀,現在看到就煩人了?以後可是要過一輩子的!”
溫頌川握緊了拳頭,就想馬上召喚出須彌把宋庭殺掉,直接一勞永逸!
可是這個想法一升騰起來,就被自己按了下去。
要殺他,現在可不是時候。靈丹的奇怪封印還未尋找到破解之法,若是現在就殺了他,那自己豈不是要靠着三四層靈力過一輩子?
到時候不知道暗處蟄伏的多少豺狼虎豹看到這個時機就會一擁而上,把他拆入腹中,死得可能會比前世更加慘烈!!
溫頌川深呼吸了一口氣,手也不自覺放開。他擡起頭,揚起笑臉,一字一句道:“那我,可要好好跟宋宗主過,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