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像極了土老闆給他仗勢欺人的兄弟撐場子,兩人相視哈哈大笑。
飛機降落,錢恩俊自然是帶着他爸回家修養,季窈卻有些無處可去的意思。
他兼任三個片場的配角,劇情來臨時忙的腳不沾地,劇情過渡時又好像沒有一個片場屬于他。
作者已寫定劇情,娛樂圈裡的《天師劍》片場就和他沒關系了。
他在豪門圈裡有一個家,去了卻是看父母和假少爺親親熱熱,也不如不去。
剩下還有一個玄學片場,他和那裡交集也不深。
季窈随手劃了兩下聯系人列表,沒有一個是能随時找過去玩的朋友,最後他打給了梁姐,談工作。
“你是怎麼搭上王導這條線的?”粱施對季窈所說的事表示出了十足十的驚訝。
畢竟季窈前腳才在一個小網劇裡被替換角色,後腳就接到了大制作電影的男四号,這股氣運不得不說很強。
“瞎貓撞上死耗子吧,”季窈随口編了個理由把他拿到角色的真實原因含糊過去,轉移了話題,“梁姐,月生在《天師劍》劇組待的怎麼樣啊?”
聽到季窈沒說幾句話又問到白月生,梁施無聲歎了口氣,這兩個人之間也是……唉。
但季窈發展的不錯,一直不用她操心,且他的行為一直不出格,粱施也不好對此過多置喙。
再說,白月生也是她手下的藝人,季窈願意一直拉着對方,她作為經紀人是應該樂見其成的。
“劇組現在正排到他的戲,戲份不多,再有兩三天就拍完,可以殺青了。”
季窈沉吟了下,“這樣啊,那他有接洽别的劇組嗎?”
粱施眯了眯眼,從季窈過往的行事上敏銳推斷出他這句問話的意思,“沒有,你要推薦他進《長門恨》劇組?”
藝人面對經紀人沒什麼隐瞞的必要,季窈直接應是。
粱施默了一瞬,先從一個經紀人的角度出發,“《長門恨》這種陣容,哪怕是個小角色,對月生也是一個好的跳闆。”
她停頓了一下,沉下話音道:“季窈,把握好分寸,我不知道你瞞了多少拿到這個角色的細節,我隻忠告你一句,不要因為别的什麼人,影響了自己。”
雖然都是自己手下的藝人,但季窈發展的更好,粱施自然更多的為季窈考慮。
“我知道的,梁姐。”季窈真誠答道。
隻可惜他隻能知道,不能做到。
作者安排好主角的事業軌迹,他作為配角,隻能周旋在劇情中順水推舟。
“好了,我會去和《長門恨》劇組那邊談你的合同的,這幾天沒有工作,你好好休息一下吧,三月了,桃花都開了。”粱施挂掉電話。
季窈為粱施最後一句對他的關心感到一絲溫暖,他牽了一下嘴角,側頭向駕駛座上等着的錢家司機道:“哪裡桃花開的好?就送我去那吧。”
司機聞言啟動汽車,一路開出郊區,一直到景峰山腳停下。
這裡是本市著名的景區,遍植桃樹,燦若煙霞的桃花一直從山腳開到山腰,像是給山峰環上了一圈繁花腰帶。
季窈下車,一腳就踩進了柔軟的落花地毯中。
他對錢家司機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交差了,轉身獨自一個人走進了桃花林中。
漫天紛飛桃花瓣,季窈走走停停,不時拿出手機拍一張照,拍桃花,也自拍,準備拿來混一次在球球上的更新。
正沉迷這景色,取景框中突然自動聚焦了一個人形。
對方站在相隔四五棵桃樹外,一枝斜逸出來的桃花枝擋住了他的臉,隻能看見穿着天師服的疏朗身形。
季窈有所猜測,心想不會這麼巧吧,正想轉過桃枝看看對方的正臉,就見刀鋒亮起,一聲清脆的折斷聲,阻隔視線的桃花枝簌簌落地。
有緣千裡來相會,季窈呆在原地,果然是謝迢。
謝迢收起長刀,俯身撿起掉落的桃花枝,夾在胳膊下,像砍柴一般,他臂彎裡已經積了一大把桃花枝了。
季窈帶着好奇向謝迢走去,後者聽到動靜,本已提步離開,轉回頭看了一眼,停下了步伐。
季窈踩着鋪滿地面的桃花瓣走到謝迢對面,指着他懷裡的一捧桃花枝笑問道:“你來景區是來賞桃花還是當天師啊?”
怎麼像進貨似的砍這麼多桃花枝,玄學法會上要用到?
謝迢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裡偶遇季窈,還沒有說話,眼睛先彎了起來,回答道:“祈福。”
季窈微微歪頭,做出願聞其詳的表情。
謝迢組織了下語言,給季窈細緻科普道:“這是古代民間的一種習俗,斬斷桃樹枝來驅除邪氣、避邪避災。”
謝迢頓了一下,從懷裡的桃花枝裡抽出一枝最輕巧的遞給謝迢,“同時桃花象征着好運,斬斷的桃花枝帶回家挂在門口或卧室裡,可以帶來好運和福氣。”[1]
季窈略顯驚訝地接過桃花枝,有些沒見過世面的道:“我隻知道桃花象征着桃花運。”
謝迢笑,“是也可以帶來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