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什麼人?”
“就是洛黛呀,皇上先前見過的……”粟米嬌滴滴地用絲帕拭着淚。
“又是她呀!”周朝頓覺頭大,“那麼個被休棄的婦人有什麼好的,你們非得這樣子搶”
粟米忙順着他話道,“洛黛一向是在臣妾宮裡侍奉的,也不知公主瞧中了她什麼,非要跟臣妾搶……”
“父皇……”周覓歡連鞋都未穿光着腳跑到周朝身邊,拉着他的手臂撒嬌道,“孩兒那晚見她身手好,連那身形比她大了一倍的将軍都是她的手下敗将,近來孩兒也想學武,不如就讓粟妃娘娘忍痛割愛,讓給孩兒吧……”
周朝瞥過粟米拉下的臉,拉起周覓歡的手小聲安撫着,“你要學武什麼人不能教你?朕身邊有的是高手,你若真心想學,朕就讓蒙侍衛長親自教你”
蒙侍衛長便是那日與洛黃過招的侍衛長。
“孩兒雖不懂武藝,可也瞧得出,若不是父皇及時叫停,他還不是洛黛的手下敗将?”
周朝一噎,摸摸鼻子,有些尴尬。
“再說了,孩兒可是女子,男女授受不親,他一外男,怎能近身教導孩兒?”
周朝轉念一想,覺得周覓歡所言在理,便又轉向一旁正與他置氣的粟米道,“公主有上進心,學些防身的本事也是一件好事,左右洛黛在愛妃那裡并無大用,愛妃便大度一些,體恤晚輩讓給公主吧”
粟米瞧着就連周朝的松了口,愈發氣了,豆大的淚珠成串落下,“皇上……方才公主那般羞辱臣妾,你還幫着她……”
“是是是……”周朝見她如此,心疼得不行,一邊為她擦淚一邊軟聲哄道,“公主方才是不像話了些……歡兒,還不快給粟妃道歉”
周覓歡自小長在宮中,自然也懂審時度勢,借坡下驢,赤足緩步來到粟米面前,一臉恭謹地屈身一福,“方才是我魯莽了,還請粟妃娘娘恕罪則個”
周朝捋胡淺笑,對她如此态度很是滿意,隻是……
他低頭瞧着周覓歡藏在裙擺下露出一角的嬌嫩雪白的雙足……不禁眉頭微蹙……
“公主自小自矜,甚少與人說軟話,如今肯定是知錯了,愛妃應當識大體一些,就這般算了吧!”
“可是……”粟米還要再說……
“還有……”周朝冷着臉道,“公主還尚未出閣,愛妃這般大張旗鼓地帶着這麼多外人擅自闖入公主的寝宮,這件事辦得着實有些欠考慮,以後引以為戒,不要再犯了!”
說罷,他難得硬氣地未看粟米已經黑了的臉,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回宮”便拂袖而去。
他一走,方才還一臉恭敬的周覓歡臉上瞬間變得得意洋洋了起來,她以勝利者的姿态笑盈盈地望着被氣得渾身發抖咬牙切齒的粟米。
粟米不堪受辱,咬牙抛下一句,“少得意!咱們以後走着瞧!”
說罷帶着一衆宮人氣勢洶洶地拂袖而去……
“恭送粟妃娘娘!”目送粟米氣急敗壞離去的背影,周覓歡越發活躍,又蹦又跳得直像一個得到玩具的孩子。
小玉也很開心,“公主,今日可太解氣了,叫平日粟妃娘娘老是在你面前嘚瑟,今日你瞧她那樣子,氣得臉都黑了……哈哈……”
周覓歡斂了笑,“洛黛呢?她在哪?”
“奴婢按照您的吩咐派她去小廚房那裡砍柴呢”
周覓歡雖然不記得自己有說過這話,可對此安排卻并未在意,此時散落的紗帳早已有宮人收拾好,她踮着腳回到軟榻前,她四叉八仰躺下長長伸了個懶腰……
睡到一半突然被吵醒,睡眠有些不夠的她此時心情着實算不上好,不過幸而醒來後發生的事還算令她心情愉悅……
一想到已牢牢掌握在了自己手裡,任她捏圓搓扁的洛黛,她便覺精神抖擻……
此時宮人已伺候着為她将鞋襪穿上,周覓歡起身來到梳妝櫃前,任憑手下的宮人侍女替自己梳妝打扮。
半個時辰後,打扮得體的周覓歡領着一衆下人來到小廚房後。
她貴為高高在上的公主,過的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從未貴步移賤地來過小廚房,因而一直在小廚房裡忙活的一衆宮人見到她來,頓時驚得手裡的東西都拿不住了,一個個手忙腳亂地跪下。
最後還是領事的人大着膽子上前,“公主,您怎麼來了?”
周覓歡低頭瞧着她不知道摸了什麼黑乎乎油膩膩的一雙手,一臉嫌棄地掩唇将頭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