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幾位掌門都親自來了,我自然不是不識好歹之人,”話鋒一轉,秋樂又道:“不過幾位掌門如此咄咄逼人,想必是掌握了充分的證據……”
秋樂身形削弱,面色蒼白,期間咳嗽了幾聲,唇角沾上兩三點血迹,看起來受傷嚴重。
“我師父曾跟我講過,各位掌門都是講理之人,自然做不出這樣的事。”弛舟将自家師父擡了出來,無形之中給幾位掌門又施加幾分壓力。
“師父,”司韶不滿道:“秋樂是我朋友。”
言外之意,你别欺負她。
司帆君聞言無奈,怎麼一個二個都怪在他頭上,若不是先前在靈視閣時,他瞧見秋樂身上散出去一絲魔氣,他至于跟一個小輩為難?
不得不說,他現在已經被動搖了。
之前他就覺得一向疾魔如仇的陳家主對她深信不疑的态度有些奇怪,這會兒連自己徒弟都站在她那邊,他開始懷疑自己當時是不是看錯了。
“證據?”白堯漫不經心地掀了掀眼皮道:“你的意思是,起風門二爺和幻陣門掌門會看錯?”
此話一出,現場的氣氛變得有幾分微妙。
白堯的話看似是對秋樂施壓,實則是明确點出這次事件的主導者,将所有壓力集中到兩人身上。
秋樂終于忍不住看了一眼白堯,她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幫自己,難道這件事裡還有她沒發現的利益共同點?
然而等她看過去,他卻不着痕迹地撇開視線,好似怕和她對視上一樣。
秋樂的目光最終落到他微顫的睫毛上,雖然他們素不相識,但她就是沒由來地覺得他是在緊張。
最終還沒等她說話,司帆君先開了口:“此番确實是我欠缺考慮,若姑娘證明自己是無辜的,我願贈姑娘一物,作為這次的歉禮。”
司帆君此話一出,風曉也不得不開口:“我亦會贈姑娘一物作為歉禮。”
兩人雖是坐了讓步,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倆還是在逼着秋樂将靈力注入明目珠中。
畢竟隻有這樣才能證明她自己與邪魔無關。
弛舟正欲開口,卻被秋樂伸手攔下,他隻好将一番明嘲暗諷的話咽下,隻是從他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對此很不爽。
秋樂将一絲靈力注入明目珠中,丹田傳來的劇烈疼痛令她輕微皺眉,卻又很快松開。
明目珠發出幹淨澄澈的淡紫色柔光,昭示着最終答案——秋樂隻是一名修道者,與邪魔沒有半點關系。
現場的目光都落在明目珠上,不約而同地靜默一瞬。
弛舟冷笑道:“隻希望兩位掌門說話算話。”
“自然。”司帆君在自家小徒弟的瞪眼中,乖乖拿出一本書送給秋樂。
他又不是什麼不講理之人,錯了便錯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再者,小徒弟脾氣他是了解的,還是老實點吧。
“倒是便宜你了。”風曉皺眉,顯然對這個結果不是很滿意,不過他還是拿出一對指戒扔給秋樂。
秋樂接過指戒,沒有理會他的暗諷,低頭看去,隻見書的封面上寫着四個大字——八方劍風。
她挑眉,這不就巧了,她才經曆過一個八方都是劍風的陣法。
她擡頭看向司帆君,眼裡盡是意味深長。
但還沒等他發現什麼不對勁,她又迅速低下頭去看風曉給的指戒。
這對指戒設計獨特,上面有精簡的花紋,整個指戒由精鐵打造,但是鍍上了特殊材料,通體呈灰青色。
她挑眉,倒是沒看出這對指戒的作用。
風曉見她這幅樣子,心裡猜準了她不知道此物,卻偏生不願開口解釋。
“風二爺給的這對指戒倒是特别,”白堯狀似無意開口道:“就是不知這對指戒有什麼作用?”
他的手指有規律地在輪椅的扶手上輕敲,發出的聲音卻讓風曉不戰而寒。
風曉深吸一口氣,心裡提醒自己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
他道:“既然這是一對指戒,諸位應當都能想到它應該是由兩個人戴上的。”
“戴上的兩人可以通過指戒直接對話,也能夠通過指戒知曉對方的位置。”
“不過這對指戒比較特殊,認主之後不能再更改,而且隻有自己的主人戴上才有用。”
秋樂目光閃爍,此物雖好,但對她的作用不是很大。
倒是她身邊的弛舟和君念眼睛同時亮起,落在指戒上的目光都有些熾熱,直到秋樂收回指戒,他倆才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
但是由于對方的視線都過于熾熱,他倆很快注意到對方,四目相對間,兩人眼裡都閃爍着勢在必得的光芒。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靈野野依然扶住秋樂,她素來溫和的态度變得有幾分強硬:“那我們就把秋樂帶走了,畢竟她的傷真的很嚴重。”
“另外,我想幾位掌門怕是忘了,之前在11号場地的可不止秋樂一個人。”
留下這句話之後,她扶着秋樂一步步向山下走去。
幾位掌門的心情十分複雜,無他,隻不過是自己的兒子/女兒/徒弟居然這麼護着秋樂。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他們第一次體會到了對方無視自己身份、挑釁自己,自己還發不出火的滋味。
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