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天,秋樂從研究玉墜變成了一邊養傷一邊研究玉墜,君念從看話本子變成了一邊防着她作死一邊看話本子。
等司韶他們回到客棧,總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莫名不對勁。
司韶挪到秋樂身旁,悄悄問道:“秋樂,你和君念吵架了?”
秋樂莫名奇妙地看着她:“沒啊。”
司韶撓頭不解:“那為什麼……”
她的話音一頓,這讓她要怎麼問呢?
總之,這段對話莫名奇妙地開始,又莫名其妙地結束了。
司韶三人回來并沒有影響秋樂養傷,唯一的區别是她将玉墜還給了君念,從一邊養傷一邊研究玉墜變成了安心養傷。
之後五天,陳旭都沒有來找過他們,據說第一天準備在緣行山排查時,他發現所有辨别人和妖的法器被人破壞了。
陳家發動人脈,用了三天好不容易找來新的一批法器進行排查,卻發現緣行山裡并沒有藏匿妖。
之後陳旭不信邪,又将陳府上下排查了一番,最後結論是陳府也沒有藏着妖。
總之這一番排查下來,正如秋樂所想,并沒有找到黃鼠狼的蹤迹。
陳旭講這件事告訴衆人的時候,秋樂将七八天前黃鼠狼誘她上船一事告訴了他們,表示黃鼠狼有可能還在妖界,并問他是否有人缺席此次的排查。
然而陳旭給出的答案是他确定所有人都到場了。
隻剩下不到十天就到荟萃大賽,陳家上下已經開始做準備了,陳旭作為陳家少主,沒辦法經常出來,大部分時間都在陳家幫忙。
靈野野和司韶兩人的門派各自來了十幾個弟子,她倆告别君念和秋樂兩人,各自回了自己門派弟子當中。
幾人追查的案件不得已再次擱置下來。
但是秋樂沒告訴他們的是,那日她打入黃鼠狼心窩子那記靈力不是偶然,她已經有了查明真相的方法。
隻是她發現此事和陳府有關,若是此時執着于真相,很有可能影響這次的荟萃大賽,她有自己的私心,決定将此事按捺一段時間。
還有另一個原因,此事既然和陳府有關,黃鼠狼又不知道她能看出人和妖的區别,他十有八九會在荟萃大賽當中混入,彼時她可以來個甕中捉鼈。
在衆人的等待中,荟萃大賽終于如期而至。
大暑,滿城都是沉悶的氣息,路邊擺攤的商販都不大吆喝了,三三兩兩地提着壺茶猛灌,時不時和旁邊的人吐槽一下這要命的熱天。
“這鬼天氣,真是太熱了,沒人願意停下來瞧一眼我這些餡餅。”
一個商販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後,一手扯着衣領透氣,一手指着自己攤位上的食物對着旁邊的商販發愁。
旁邊賣獸皮的商販靠了過來,忍不住附和:“可不是麼!你瞧那邊,城門口進來的那群人大夏天的帶個黑色的笠帽,穿的又是一身黑,難道不熱嗎?”
“嘿,你難道不知道這些仙家子弟大多都不怕冷熱?”剛剛還發愁的商販一下子來了興緻,靠近他小聲說道:“雲城東邊那兒的陳家你知道吧,那一家的人可全都是綠林好漢。我最喜歡的,就屬陳夫人,平時沒少接濟我們這些老百姓,七年前鬧的那場饑荒,陳夫人親自到城門口擺粥鋪——我那一雙兒女全是靠了陳夫人才活下來的啊!”
賣獸皮的商販目露疑惑:“陳夫人确實是個大好人,雲城裡沒有人不知道。可這和那群戴黑笠帽的人有什麼關系?”
“噓!你小點聲,小心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賣餡餅的商販提起茶壺灌了口茶,繼續小聲道:“他們确實和陳夫人沒什麼關系,但他們來雲城卻和陳夫人的夫家有關,都是來參加今年的荟萃大賽。”
“荟萃大賽?”
“每三年舉辦一次的荟萃大賽,共進行十五天,據說主要是為了讓各大門派的少年以及江湖上那些的散修之間有個機會切磋,上一次是在梅莊,這次輪到陳家了。”
“梅莊?”
“嗐,你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梅莊那可是天下有名的情報網。”說到這,賣餡餅的商販聲音低了下去:“據說,梅莊莊主的親人都在他九歲那年被一場大火燒死了,隻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
“這聽起來像是……”
“仇家滅門?你可能真沒想錯,至少江湖上都是這麼猜測的。”
賣獸皮的商販咽了咽口水,感覺周身燥熱的空氣一下子冷了不少,他忍不住一眼一眼地往那群江湖人身上瞟,但不再敢像先前一樣直勾勾地盯着那群人瞧了。
“喲,倒是來了好多人。”君念透過客棧閣樓的窗戶看向那群戴鬥笠的人,語氣散漫不已。
秋樂的目光不自覺落在那群大夏天穿黑衣服戴黑笠帽的人身上,他們渾身散發那種氣場太引人注目了。
下一秒,秋樂看見那群人當中有個人擡頭朝他們望了一眼。
那是個大概十七八歲的少年,五官硬朗,嘴角抿成一條線,看起來是個不言苟笑的性子。
他那雙丹鳳眼,望過來的時候有些犀利,精确地落在了秋樂的視線上。
少年朝着秋樂略微颔首,沒等秋樂做出任何回應,又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