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尼,什麼WiFi?”
三秋歎了一口氣。“但是、有什麼辦法呢?來都來了......”
“對不起啊。......突然讓你有了這麼多莫名其妙的麻煩。”「三秋」低着頭,抱歉地朝對面除神情外和自己别無二緻的女孩笑了笑。“不過還是很難習慣嗎,——你原來到底活在哪啊?”
“說了你也不知道!”她叉着腰,氣沖沖地哼了一聲。
安靜一會兒,還是在對方的眼睛面前敗下陣來,開口解釋。
掐頭去尾的穿越時空老故事。
這樣那樣的搞來搞去,吧啦吧啦吧啦,然後吧啦吧啦吧啦吧啦。
「三秋」點了點頭,看起來有些難過。“哦......原來如此。”
“怎麼現在才突然擺出這種表情......”三秋愣了一下,“喂、你,你别哭啊......”
時空縫隙的誤會。
可如果她要走,不就和鑽入風裡的塵土一樣——好像,真的要消失了。
“怎麼會消失,”三秋意識到自己說出了心中的話,又聽對面的「三秋」繼續道,“我一直在啊。......雖然這個說法很怪。”
“唔。哎呀,時間到了,”漸漸地......虛化了。
三秋猛地向前一撲,看到手臂間像流沙一樣鑽入空隙的灰色幻影。“你......但是,但是!”
“我要走喽。”「三秋」笑出了聲,尾音俏皮地上揚,“人們總忌諱談論死亡,那這樣,我們來打個賭吧,——就賭誰活得久一點,怎樣?”
刺目的白光從上而下籠罩。等三秋再次擡頭時,她已經不見了。
但是。
片刻怔愣後她緩慢眨眼,對着水面垂下頭,恰巧捕捉到寂靜深藍裡,一粒搖曳的紅。
......真難控制啊。和詛咒無異的眼睛。
時間到了。
*
森冷的月光照入病房。卡卡西悄無聲息蹲在床尾,一邊揣度着自己腦中那個瘋狂到不可思議的主意一邊打量着宇智波三秋臉上嶄新的淚痕。
利刃劃破星光蒙在萬物上的薄紗,亮晶晶卻已經幹涸的河床從玻璃縫隙間看起來仍然像蜿蜒群峰而過的小河,但毫無疑問地過于冰冷。
三秋虛握着拳頭,額頭微微發燙。——卡卡西走到她枕邊,碰了碰她的皮膚。低燒。傷口發炎了?
窗戶怎麼沒關。他輕輕地把窗簾抖開,然後盡力輕巧地拉上,又想起如果開門的話,估計會發出一些響動。可是她現在還不能醒來。
卡卡西沿着有窗的那面牆慢慢滑到地面,因多日來的疲倦微微仰起頭,額前發絲淩亂,竟然盤着腿坐下了。
我真是瘋了。這完全不對勁啊——
既然已經決定了說出那種東西,為什麼還要過來呢。難道從容地進行自我折磨也是忍者的必修課之一嗎?
被單摩挲的聲音讓他不自覺地繃緊了手指,但更令人驚訝的還在後面。三秋被汗浸濕了的呢喃聲中,傳出了一句模糊的“KAKASHI”。
他在聽到女孩柔軟聲音的一瞬間起了轉身跳窗的沖動。可是在那之後房間重新被屬于夜晚的安靜和冷酷占領,像木葉戰争時期以來的任何一個病房一樣,充斥着淚水和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卡卡西緩緩站起身,自嘲地斂起嘴角。
看來,還真是必經的曆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