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護士站,幾個護士對着電腦查閱資料,間或聊上幾句。
“顧醫生真厲害啊!”
最年輕的小護士盯着電腦屏幕,激動道,“16床這個病例,大腦都嚴重受損了,竟然還能搶救回來!”
“我記得16床送來的時候,腦漿都流了一地呢。”護士長悠悠道。
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噗——”
在她們沒注意的角落,那個流了一地腦漿的16床病人此時正躲在清廉醫院宣傳畫後面。
端着醫院一次性紙杯,差點沒把剛喝到嘴裡的水全部噴出來。
喻聞摸了摸自己的頭。
還好,現在腦子挺密封的。
他真的有在認真潛伏,看似拿着醫院宣傳手冊認真閱讀,實際上正在側耳傾聽她們的聊天内容。
隻是……
這個奇幻走向的劇情完全不配合他啊!
有種腦幹缺失的美,
不是他缺就是這個劇情缺。
“不過,那個16床也是有故事的人啊。”護士長長歎一聲。
來了來了!喻聞激動地豎起耳朵。
“唉……”衆護士紛紛歎氣,“這孩子也是真可憐……”
快說啊,不要可憐我了,你們快繼續說下去啊!
喻聞忍得手都在顫抖,等了又等卻又什麼都等不到。
“搞什麼名堂……”
他眼珠一轉,突然瞟到了手中宣傳冊的文案。
[這裡是一處為您的健康精心打造的豪華私人醫院……
我們的醫護團隊由高素質人才組成……
……注重病人的隐私保護,采取嚴格的保密措施,确保您的個人信息不會被洩露。]
超豪華、高素質、重隐私……
喻聞抽了抽嘴角。
他突然開始懷念推理小說的NPC了,人均性格缺陷,普遍沒有素質,隐私觀念全無。
就是愛好點什麼偷雞摸狗殺人放火之類的。
看來護士站沒什麼好調查的了。
喻聞在本樓轉了一圈,發現其他病房也相當注重隐私,門都死死關着不讓進去。
同時他也發現,隻要他一離開本樓層,立即會被護士發現阻止。
頗有考試範圍僅限此層的含義。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畢竟大部分的申論考試中,每題的範圍和難度是循序漸進的。
就像遊戲中開地圖打怪一樣,通過不同的題目點亮不同的地圖,打不同地圖中的特定怪物,難度慢慢攀升。
隻有在最後一題讓你打全圖所有的特殊怪,關卡難度也是最高的。
“那麼重難點肯定就在那裡了……”
要想寫好申論,就必須先把材料收集到位。
喻聞收起醫院宣傳冊,大步走向醫生辦公室。
他手還沒伸向門把手,房門就自動打開了。
“這次真的太感謝您了顧醫生……”
一對老夫妻拉着顧景禾絮絮叨叨地拜謝,顧景禾一手拿着一卷錦旗,一手放在老人家的肩膀上,微笑地聆聽老人們的心聲。
看見站在門口的喻聞,他露出溫和的笑容。
兩個老人也同樣看見了面前的病号服少年,老先生顫顫巍巍地走過來,拍了拍喻聞的肩膀:“小夥子也是顧醫生的病人嗎?”
喻聞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我也是,我心梗了被他救回來咧。”
老人咧着牙笑道。
所以狗血文裡的醫生都是全科醫生嗎,怎麼什麼都能治。
喻聞維持着微笑瘋狂腹诽。
“不過你放心,有顧醫生在,絕對給你治好!”老先生熱情地抓住了他的手,
“顧醫生醫德高尚、醫術仁心、妙手回春、藥到病除……”
“關鍵他還,他還願意聽我講故事……”老先生突然開始抽噎起來。
“哎呦,莫要吓到人家娃娃!”老婦人吓了一跳,想要拉開老先生。
喻聞卻反手激動地握住了老先生的手:
“謝謝你(送分的)老人家,我也覺得顧醫生醫術精湛,人品絕佳!”
括号内不發音。
“英雄所見略同!”老先生熱淚盈眶地盯着面前的知己,抹了把淚。
送走了激動的二老,喻聞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顧景禾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裝飾樸素,鉛黑的立式櫃裡放滿了專業書籍,其上擺滿了各式獎杯獎狀。
顧景禾擡手把手中錦旗塞到櫃子頂部,回頭戲谑道:“等我忙完就會給宋炙打電話,讓他早點過來的。”
“在你的眼裡,我來找你就是為了他?”喻聞震驚。
“難道不是?”顧景禾挑眉。
“可能以前是,但是以後不是了。”
喻聞順勢坐在顧景禾辦公桌旁邊,拿起從護士站要來的筆和紙,歪一歪頭:“我來是為了你。”
“我?”
“沒錯,我想更多的了解你。”
“了解……我?”
顧景禾動作一頓。
喻聞點頭,擺出專業采訪的姿态:
“你從業幾年?救治幾個病人?成功率為多少?工資幾何?‘八小時以外’都在幹什麼?”
顧景禾:“……”
喻聞:“咳咳,是不是聽不懂‘八小時之外’這個說法。簡單點說,就是你除了工作以外的日常愛好興趣特長……”
“也許我應該給你再加個腦部核磁共振,”顧景禾打斷了他。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雙手交叉與喻聞深深對視,“或者說,立即把宋炙叫過來。”
喻聞凝望着面前的顧景禾,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認真地和這位醫生打照面。
醫生一襲白大褂,是典型的中國美人長相。
此時,他清亮的黑色瞳孔裡倒映出喻聞清澈愚蠢又美麗的笑容。眉峰微蹙,勾魂奪魄的桃花眼裡滿是憂慮。
是對我智商的擔憂?
喻聞笑了:“顧醫生,宋炙不是我的外挂大腦,我是真的很想了解你。”
“真的?”顧景禾眼裡有着濃濃的懷疑。
“真的。”喻聞誠懇發誓,“賭上我的生命。”
此話絕對不假,申論考試賭命也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