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昭這個名字,從她的心裡冒了出來。
顧景昭?
顧景昭!
顧景昭是侯府不受寵的二公子,在發迹之前根本沒人在意。
上一世她與顧景昭有婚約,也代表着他們的身份匹配。
最重要的是!
按照前世來說,顧景昭日後定有些出息,大概率能成為朝中新貴!
他當時用了五年才從盂縣回來,動作這麼慢,很大原因是因為沒有錢。
可是她有。
若是他們合作,顧景昭不用再依附侯府,待顧景昭發迹,再照拂沈家。
顧景昭今日下午來提點自己,看起來還算有良心。
而且……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兩個一起重生回來。
沈瑤對顧景昭,總是有一種不自覺的信任。
隻不過,重生回來之後,這顧景昭看起來,好像也不太想和自己有什麼牽扯。
她得去和顧景昭見一面,看看他是如何想的。
“春果,我記得日升布莊明天要送制好的襕衫去宮學?”
“是明日,之前掌櫃的還來與老爺說過此事。因是宮學制衣,所以老爺還叮囑要認真趕制,前日姑娘去日升布莊查賬的時候,也問過此事。”
沈瑤點頭:“好,你去叫人去掌櫃說,宮學的襕衫我親自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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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瑤的馬車到宮學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宮學坐落在晉雲山的山腳處,溫度比城中要涼爽許多。
沈瑤從馬車下來,山上微微吹過的風讓她神清氣爽。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今日的天氣格外晴朗。
此時正值初夏,山間花葉清爽的味道,随着風從山上拂了過來。
沈瑤走到宮學門前,對守衛道:“我是沈家給宮學送襕衫的,勞煩通傳一聲。”
守衛掃了一眼沈瑤,沒有應答。
他走到第二輛馬車裡仔細查看了裝着的幾個箱子,才回來與沈瑤說:“好,你先在這裡等着。”
沈瑤颔首:“勞煩大哥了。”
這是沈瑤第一次來到宮學,光是在門口站着,就知道這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
連宮學的大門都是一等一的清雅,更不用提裡面。
沈瑤規矩的等在門口,沒多久守衛便回來了。
跟着他回來的還有宮學的管事。
“沈姑娘。”管事一聽是沈瑤親自送來的,便也賞臉出門來接,“我是宮學的管事,姓李。”
“見過李管事。”沈瑤向李管事行了一禮,“這便是這一季的襕衫,請李管事查收。”
“好。”
李管事話一落,後面的人便将馬車中的箱子卸下,手腳極快的搬到了宮學中。
“沈家的東西在上京城中一向有口碑,此次定是不會有問題的。”李管事說道:“沈姑娘若是無事,便入内坐坐?”
沈瑤微笑點頭:“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因陛下之意,宮學之中皆是學子,修身亦是修心,所以宮學中所着襕衫皆為民間所制,一季一換,不得攀比。
制衣資格一年一輪換,今年便由沈氏奪标。
宮學中的人訓練有素,沈瑤手中的茶還沒有喝上一半,後面的人便傳來消息,說貨品檢查無誤。
李管事滿意的點頭:“襕衫都已經檢查無誤,沒有問題,沈姑娘放心,五日之後派人來宮學結款便好。”
“那便多謝李管事了。”沈瑤站起來,有些難為情:“李管事,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之前别的制衣鋪子偶爾會出一些問題,可是今年與沈氏的合作卻都很順利。
沒有找麻煩,李管事自然也對沈瑤十分和顔悅色。
“沈姑娘請說。”
沈瑤擡頭,心中像是對宮學有着無限的向往:“聽說宮學中極美,我從小就對宮學十分向往,我等自然無法進入宮學讀書,今日鬥膽,想請李管事行個方便,讓我在宮學中逛逛,如何?”
沈瑤眼神灼灼,看着李管事。
對着這麼一個小姑娘,李管事拒絕的話可說不出來。
他想了一下:最近這些日子宮學隻有半日的課,現在祭酒等人都不在宮學中,顯貴們也都離開了,隻剩下一些正在溫書的學子。
這些學子的身份大多不是顯貴。
看這沈姑娘也不像能鬧事的,應當不會出什麼事。
“沒想到沈姑娘這般喜歡宮學,那沈姑娘便在宮學中逛逛吧。”李管事說道:“不如我派一個人給姑娘引路?”
“不必這麼麻煩,今日宮學中看起來十分忙碌,我隻一個人稍微走走就好。”
“也好。”李管事點了點頭,今日事宮學的采買日,的确分不出來人手給她。
李管事叮囑:“那沈姑娘自便,若是有什麼不明的,随意叫人即可。”
宮學中的侍衛仆從也是統一的着裝,很好認。
沈瑤點頭應下:“是,李管事先忙,我略逛逛就回。”
沈瑤也沒騙他,這破宮學有什麼好逛的,她隻是想借此機會和顧景昭說幾句話。
畢竟在别人的眼中,他們兩個現在可不怎麼認識。
沈瑤一路走一邊四處張望。
顧景昭在哪兒呢?
顧景昭會不會在上課呢?
沈瑤頂着午後的大太陽走了半個院子,這才發現這宮學中也太安靜了。
一點都沒有上課的聲音。
沈瑤走到一個正在掃地的仆從面前:“麻煩問一下,學子們都在哪裡上課呢?”
被叫住的人低着頭,小聲的說道:“這幾日宮學隻有半日的課,學子們都已經散學回家了。”
嗯嗯?
沈瑤的表情僵了。
合着她今日頂着大太陽走了這麼半天,顧景昭根本不在?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在金寶閣守株待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