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晉雲山乃是上京中的名山,此處不僅是學宮坐落之處,山中竹苞松茂更是引無數文人騷客慕名而來。
若是沈瑤今日的計劃沒有落空,她倒是真的想好好逛逛這宮學。
可是現在,她得去找顧景昭。
“姑娘,聽說宮學裡面有一處叫望水亭的地方 ,我們可以去看一看嘛?”
沈瑤轉頭就走,春果卻拉住了沈瑤的袖子。
沈瑤猶豫了一秒:“行吧。”
反正找顧景昭也不急于一時,大不了明天在他放學的路上堵他。
望水亭是晉雲山上最著名的景點。
之前宮學還未建成的時候,望水亭可以供衆人遊覽,許多名士在望水亭中留下了墨寶,可算是風水寶地。
但是自從宮學建立之後,望水亭便被圈在宮學當中,外人不得輕易入内。
這次的确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
沒了找顧景昭的想法,沈瑤一下就輕松了。
甚至連腳步都輕快了很多。
她和春果說笑着往望水亭的方向走。
在距離望水亭的不遠處,忽然聽到望水亭裡有說話的聲音。
還有點耳熟。
沈瑤拉着春果,一下子躲到了一棵大樹後面,悄咪咪的往望水亭的方向看。
聲音挺耳熟,是之前的那個酒囊飯袋曹茂。
除了他還有别人的聲音。
沈瑤定睛:欸?顧景昭哎。
顧景昭的個子高,他站在望水亭裡,一眼就能被人看到。
他抱着書,打算離開望水亭。
曹茂就堵望水亭的出口,不讓他出去:“呦,原來今日曬書的是顧二公子啊,那顧二公子可要小心着點兒,這些典籍都是祭酒收藏的寶貝,若是在上面落上了水,恐怕是沒有人能夠給顧二公子擔待。”
顧景昭面色微冷,眼神裡面更是一點溫度都沒有:“讓開。”
這兩個字顯然讓曹茂十分不悅。
“顧景昭,你果然還是這麼令人讨厭。本以為這段時間你已經學會夾着尾巴做人了,看來你還是欠教訓。”
曹茂說完,跟着他身邊的幾個學子便上前去搶顧景昭手中的書。
顧景昭看着文弱,但是沈瑤知道,他可是隻有要上戰場的人,不是一般人能夠欺負的。
果然,顧景昭抱着書閃身躲了幾下,沒人搶得了他手上的東西。
隻守不攻,光是這樣就已經将那幾個人氣得半死。
“顧景昭!”
曹茂被顧景昭氣得直咬牙,他們搶不到顧景昭手裡面的書,就把主意打到了還在曬的書籍上。
曹茂也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了一袋子酒,擡手就要往那些正在亭子外面晾曬的書上倒!
宮學裡面竟然就這麼直接欺負人的嘛?!
沈瑤驚了。
她下意識地就想出去,腳剛挪動了一步,沈瑤就清醒了。
這裡可是宮學,和上次在金寶閣外面不太一樣。
自己這麼貿然出去,說不定會更慘。
沈瑤把腳又縮了回來。
“住手!”遠處傳來急切的腳步聲,一個身影飛了過來,搶走了曹茂手上的酒袋。
酒袋已經被打開,就算是沒有倒在書上,也撒在了外面幾滴。
酒是好酒,落在地上被陽光一曬,噴香的酒氣瞬間四溢。
蕭睿把酒袋子搶了下來,對着曹茂吼:“曹茂,你是不是太過分了,每一天都在變着法兒的找顧景昭的麻煩!”
就算是曹茂家攀上了曹國舅的關系,見到蕭睿也得給幾分面子。
曹茂暗啐一下:真是邪門,這蕭睿不是早就走了嘛,怎麼又回來了?
對着蕭睿,曹茂變了臉色:“我也沒幹什麼啊,不過就是同窗之間鬧着玩兒,你看,那顧二公子也沒說什麼啊。”
“他沒說什麼是不愛與你計較!”蕭睿把酒袋子舉起來,“可你現在想毀了祭酒的藏書,曹茂,你是不是上課的時候睡覺把頭給睡傻了?”
“你!”曹茂被人罵了一通,下意識地就想反駁。
蕭睿卻好像才想到什麼:“哦,對了,私自帶酒進宮學,祭酒要是知道了,可是要重罰的。”
“這……”
剛剛曹茂想着,把酒撒上去之後,直接把屎盆子扣到顧景昭的頭上,就說他在望水亭偷偷喝酒。
可是現在被蕭睿抓了個正着。
這可不好辦。
“蕭睿,我們都是同窗,這點小事就不必驚動祭酒了吧。”
曹茂的聲音小了些。
“呵,你還當我們是同窗?”
蕭睿本來還想說點什麼,可是他一擡頭,就看見顧景昭對他輕輕搖了搖頭。
蕭睿明白,顧景昭是不想讓自己與曹茂搞得太僵。
“要我不告訴祭酒也行,你日後别讓我再看到你欺負顧景昭了。”
“好。”曹茂也答應的極爽快:“那這酒……”
蕭睿掂了掂手裡的酒袋:“我聞着這酒還不錯,就先放我這吧。”
曹茂一咬牙:“也行。”
扔下這句話,後面的人跟着他一起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