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都做不了,救不了她,也救不了自己,隻能伏在夏絮影的肩上痛哭。
上首的幾人見她哭出了聲,陷入了情緒中,莫名地有些低落。
阮争的聲音響起,瞬間沖淡了感傷,“無實物表演,你演的很不錯。但最後那一幕,你為何要做輕微的處理。”
普通人會認為痛哭的人會是夏絮影,而不是梁韻。
發現真相者伏在受到傷害的人肩上痛哭,似乎狀态是對調了。
虞绯一雙剛剛流過淚的眸子在燈光的下水盈盈的,她聲音低啞道:“煙村裡的村民能不把夏絮影當回事,梁韻又怎麼敢相信村長口中所言的尊敬會算數。她捅破了村子裡肮髒的一面,沒有誰能保證她以後隻會是支教老師。”
“她不單單為夏絮影哭,也為以後的自己而哭。”
她把自己代入進梁韻這個角色,共情她的處境。
表演一開始,她已然忘記了自己是虞绯的事實,僅僅是山村裡那個想要教書育人的支教老師。
阮争流露出贊賞的目光,他點了點頭,随意說道:“行了,回去等消息吧。”
虞绯微微揚起嘴角,朝上首鞠了一躬,腳步輕快,走出了試鏡的房間。
房間裡有人開口道:“阮導,怎麼不留她試試夏絮影?”
“試了也是白試,沒必要。”
“嗯?”
“去和霍韋的經紀人約個時間,我請他吃飯,讓他賞光。”
“好。”
“……”
今天要做了是趕場子,從試鏡的地方換至許城政法大學。
張延時昨天打了她留的電話号碼,說是學校那邊幫她辦好了轉專業的事,課已經落下很多,要她早點去學校補回來。
“要我送你去教室嗎?”胡定言同老父親般,對“幼崽”很是擔憂。
“我這麼大個人了,上個課而已,你送我去教室,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送我去幼兒園,我再表演個撕心裂肺,錄個視頻直接齊全。”
“我咋發現你越來越損色了,以前憨憨的你,哪兒去了?一天一個熱梗,我都跟不上節奏。”
球球在側調侃:“爹系經紀人,胡哥,你當仁不讓啊!平時還是要多刷刷手機,千萬别落伍了。”
“一邊去,别鼓火。”
“那你上完課,記得給球球發信息,讓她在校門口接你。”
球球的入職信息還沒辦好,他一會兒還得帶着球球回辰悅娛樂簽入職合同。
要不然以助理全天跟随的工作,他直接讓她在外面找個咖啡館等着會更省事。
“知道啦。”
三人揮手分開。
虞绯戴着帽子,走進了許城政法大學。
大學,網上有人言,大學生即大學牲,上不完的課,做不完的小組作業,理不清的人際關系。
她刷多了消極的帖子,現在似乎對大學牲這三個字眼,産生了生理不适。
不會真的有這麼恐怖吧?
現在,她要忙的事情,已經有很多了。再來一些亂七八糟的,可以先原地爆炸了。
“戲劇與影視學院,博雅樓201。”虞绯查看手機裡張延時給她發的消息,喃喃道。
這學校這麼大,她上哪找博雅樓201啊!為什麼他不給她附發一張學校的平面地形圖?
其實,胡哥剛剛開口要送她進教室,或許是有必要的,她似乎高估了自己,忘記了半路癡屬性這個bug。
在随便找個人問路和打擾張延時兩個選項中,她當即選擇了前者。
她拉低帽檐,随手攔住一個人,“你好,可以請問一下,博雅樓怎麼走嗎?”
“不知道。”路人冷漠。
“好的,謝謝。”她抽人的運氣似乎也不太好,現實又給了她狠狠地一擊。
她準備換個人問的時候,某高冷路人和他同伴直接掠過她,閑聊了起來。
“牧修,你還是不是你們學校的學生啊?有人問個路,你都回答不上,太遜了吧。”
“不知道是托詞,我沒有義務回答她的問題,這與遜不遜完全不挂鈎。”
“可是剛剛那個妹子聲音很好聽耶,沒準是個大美女。”
“你喜歡看臉,我沒有你這麼膚淺。”
“兄弟,沒必要上升人身攻擊吧!”
“她戴着個帽子,鬼鬼祟祟,你光是憑聲音就猜測她好不好看,精蟲上腦。”
虞绯:“……”
她鬼鬼祟祟?這人嘴巴真毒!
“她剛剛問的是戲劇與影視學院,會不會是你們學校表演專業的啊?”
“我怎麼知道,你問她去。”
“據說你們學校表演專業都是些混日子的人,她要真是那個專業的學生,恐怕再漂亮都沒前途。”
“你嘴太碎了。”
虞绯微哂:一毒一碎,天生絕配。兩個人會是朋友,果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