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靳演上将名聲大漲,靳家兄弟的家庭狀況人盡皆知。兩兄弟并未親生兄弟,上将大人為靳父戰友遺孤,從小被帶到靳家撫養。靳家小門小戶,待靳演成為上将才一躍擠入上流階層。
隻是可惜靳家父母無福享受,早年身體虧空,在靳演任職前雙雙去了。
所以本次大婚雙方皆沒有親屬到場,這點令唐綿好受一點,至少不用在alpha的父母面前做戲,但他并未好受很久。
唐綿身穿月牙白的西裝站在會廳大門之外,兩側是等待開門的門童。
從未結過婚,還是同隻見過一面的陌生人結婚的他略感不安,但事已至此,沒有反悔一說。
唐綿緊張地整理袖口和領口。
西裝材質很好,布料摸起來很有厚度,外表絲滑,内裡厚實,筆挺地壓在身上,讓他站得格外闆正。
靳演站在他身側,見狀,輕聲道,“放松點。”
唐綿連連應下,手腳還是格外拘束。迫不得己,靳演來到omega面前,認真地從頭到腳打量對方。
白西裝很襯人,尤其唐綿本身就白,淺色的唇成了他全身唯一的亮色。
這點不太好。
靳演蹙眉,他思來想去,從口袋摸出了機甲的空間鈕。
空間鈕在設計時聘請了專業的設計師,對方審美浪漫,比起硬邦邦的金屬質感,更傾向華麗的寶石和精巧繁複的細節,所以從外觀來看,承載機甲的空間鈕更像昂貴精緻的胸針。
恰好也可以别在衣物上。
高大的alpha俯身,親自擰開空間鈕背後的迷你旋鈕,在唐綿驚訝的目光中,将空間鈕别上并整理一下。
長廊之中的耀目燈光被漂亮的寶石折射,唐綿終于忍不住張大了嘴巴,他說着就要将空間鈕取下。聯邦誰不知道靳演上将裝載是機甲的物件是一個胸針樣式的空間鈕啊。
他這麼做,若是被眼尖的賓客注意到了,唐綿不敢想象。他抖着指尖去拆,卻被alpha制止。
靳演理由正當,“按照合約所寫,人前我們無比恩愛。”
唐綿承受不起,“這太貴重了。”
這是上過戰場的機甲,是數次出現在火遍全網的戰鬥視頻中的機甲,卻如此挂在他的胸前,太貴重了。
靳演無所謂地站直,他隻覺得珠寶配美人,漂亮養眼。
他在快穿局的時空壓縮機中參與戰役時,隻是單純地選擇了符合自己眼光的機甲,它的名望和光芒來自一場場勝利之戰的賦予,并不會因為挂在上将心愛的妻子身上而掉價。
alpha如說是,說完當即命令門童開門,頗有先斬後奏的意味,唐綿的拒絕被迫吞回。
雪白的門大開,等待已久的賓客歡聲迎接,“新婚快樂!”
專業素養極高的禮儀高聲道:“歡迎二位新人!”
“嘭”地一聲,兩側的禮花筒爆開,鮮豔的玫瑰花瓣飄飄揚揚落下。會廳漆黑,隻留最中央的水晶舞台和燈,燈光如夢如幻,藍白的淺色光芒宛如海底,甫一踏入其中,唐綿宛若踩進了海水,整個人都充滿不真實感。
“喜歡嗎?”
唐綿心底又欣喜又難受,面對靳演的問題,給予了最為誠實的回答,“喜歡。”
“你喜歡藍色。”
身旁的alpha格外笃定,笃定到将唐綿從複雜的情緒中扯出,看了他一眼。
隻是當他看過去時,靳演已經回過頭,目視前方,沒同他對視。
靳演語氣淡淡,“記得我們的合約。”
不能太急,省的讓人生疑。
他在心底告誡自己,心想如此類型的任務當真同以往的經曆不同,操之過急反而容易失敗。
有趣。
衆目睽睽之下,唐綿不好說什麼,被alpha帶着向前走,嘴角強行揚起笑容。不過很快他的笑容真切不少,畢竟除了結婚的alpha是陌生人之外,其他的一切都非常完美。
況且靳演上将無愧于星網上“軍事美男”的稱呼,燈光由上至下聚集到alpha身上時,唐綿的視線跟着集中,不得不說,alpha生得相當俊美。面容線條冷硬,雙眸狹長如兇獸,薄唇,膚白,令婚前的那句“同靳戲成長得還算像”完全成了一句笑話。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靳戲成很難同其相比。
如此的人作為合作對象,至少格外養眼。
就是被男人單膝下跪,親手将戒指套上無名指時,唐綿還是生出了少許的别扭和羞恥。
但他不能表露任何,隻能乖乖垂眸看向alpha,看聯邦鼎鼎有名的上将親吻他的指尖,說,“我願意。”
不真實的像是放置在桌沿的水晶球。
唐綿嗓音發啞,哪怕沒有愛情,但足夠夢幻的幸福感還是令他算得上心甘情願地給予回應,“我願意。”
靳演沒擡頭,嘴角勾了勾。
完美。
兩位新人在無數人的見證下正式結為夫妻,一部分跟随靳演而來記者将相關視頻發布到網絡之上,着重拍攝了唐綿胸口亮瞎人的胸針,并附上言辭歌頌,掩蓋了唐綿曾是靳戲成愛人的事實。
或許不能稱為事實,用骨灰來形容更為合适。
一系列小活動結束,靳演帶領唐綿穿進人群之中敬酒,同賓客交談。
大部分賓客都是精通世故的明眼人,決口不提靳戲成一事,笑臉相迎隻與兩人話家長,等氣氛差不多活躍了,才試探提及日後的慶功宴一事。
“靳演上将會帶唐先生一同參加慶功宴嗎?”
詢問的賓客端一杯調色漂亮的酒替換掉唐綿手中空掉的酒杯,唐綿笑了笑,聽不懂對方口中的慶功宴是什麼,隻能安靜地站在alpha身旁。
他發覺若是想做好合約上的要求,則不可避免地要去了解alpha的生活細節。
對此,靳演則眯了眯眼睛,他思索事情時,不喜歡手中有東西,所以同唐綿相反,他将手中的酒杯擱置在桌面,單手攬住唐綿的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