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不過是一聲咔嚓的聲音,祝舒願仔細一看,原是白色的牆皮嘩嘩的掉落,落在地上砸出白色的灰塵。祝舒願的心還沒放下,就看見地也在一寸一寸地塌陷,不過是須臾的工夫,所有的一切在他們的眼前塌陷。
小孩手裡面抱住的時鐘,也不合時宜地第一次開始運作,滴答滴答的聲音,像是一道催命符。
祝舒願和白述鶴對視一眼,心裡面都有着不小的震驚。
白述鶴半點不耽誤的就帶着兩人繼續解開謎團往外跑,好消息是,外面的巨大時鐘的倒計時有着短暫的暫停時刻。壞消息是,祝舒願目前滿頭霧水不知該從何開始突破難題。
白述鶴到底是比祝舒願多長些年歲,多經曆些事故,很快就在一步一步地梳理着線索。
小孩口中的他是誰?這個房子到底是憑着什麼建立起來的?時鐘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一堆的問題擁擠着跑進白述鶴的腦子,他還來不及整理成脈絡。
祝舒願下一秒就開口道“我有一個想法?”祝舒願猶豫着是否說出口“會不會這個房子并非真實存在,而是有妖怪憑借着自己的力量構造給這些小孩的?”祝舒願想着就搖起了頭,怎麼可能,哪個大妖怪能構造出這些東西,那豈不是天下第一,怎麼會在這個地方蝸居着。
小孩聽着腳步一滞,直到祝舒願略帶好奇地看他一眼,才繼續往前走,又一次反複詢問道“你們真的會帶我去看我哥哥,不是騙我的,對吧?”
祝舒願把小孩抱起來,她還以為小孩是走累了,一想也是,高強度的精神壓力和運動量,這樣的小孩累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于是祝舒願不熟練地把小孩抱起來,還不确定重量的掂了掂“小孩,你有點輕哎,等我們出去以後,讓你白叔?白哥?算了,就讓白述鶴請你吃頓好的,吃胖點。”
白述鶴聽着,臉上佯裝生氣“我那麼老了嗎?就當叔了。”心裡面卻暗自思忖着,出去後帶這兩人去吃些什麼,才能把這些日子減下去的肉補回來。
小孩不搭話,還是直勾勾地盯着祝舒願,提醒道“哥哥?”
“請我們的小朋友放心,我們一定把小孩安安全全地帶出去見哥哥。”祝舒願同小孩碰着額頭,立下約定。
小孩終究還是小孩,一聽這話,腰也不疼,腿也不酸了,嘴巴還抹了蜜的甜“白哥哥。”祝舒願一愣,這才想起來,是對剛才那個稱呼的回應。
祝舒願往前一步快走,肘擊白述鶴,眉毛一挑“人小孩可叫你哥哥呢,沒有什麼表示嗎?”祝舒願盡心盡力地為小孩謀取着福利。
白述鶴笑得溫柔,誰不喜歡乖巧的小孩呢,大手一揮,“等我們去見到哥哥以後,我就帶你去遊樂場玩,好不好?”
小孩小手一舉,眼睛笑的一眯,哪有什麼不願意,為争取表現,側身往祝舒願的耳邊一湊,說着悄悄話。
“我知道這裡下一步該往什麼地方走。”
祝舒願隻是揉揉小孩的頭發,心裡面在猶豫着。
白述鶴不用聽,也知道他們兩人的悄悄話是什麼内容,眼見走到整個房子的中央,從祝舒願的懷裡面把小孩接過來,放在地上,然後自己蹲下,和小孩平等認真地商量着。
他知道祝舒願在擔心些什麼,從那個房間被時鐘取出來就坍塌的時候,白述鶴就認識到祝舒願的猜測可能真實的,偌大一個房子,可能全是依靠着妖力支撐,而離開就意味着。
“是很乖的小孩哦,不管怎麼樣,都會有遊樂園的獎勵的,所以不必勉強自己的。如果是你告訴我們怎麼才能出去的話,我們出去的時候,你的家也将消失。”
家毀在自己手裡,對一個小孩,沒必要這樣殘忍。所以祝舒願對于這個建議在猶豫,所以白述鶴在委婉地拒絕着這個建議。
但小孩語氣堅定“我的家早就沒了,這不過隻是個房子而已。”脊背挺得直直的,半點不肯退縮“因為我想要個家,所以我才要離開這裡,去見我哥哥。”
小孩擲地有聲“有哥哥才有家。”
随後又小聲地補了一句“而且我知道路,也不代表我們就一定能出去。”他解釋道“這裡的每個房間都有一個專屬時鐘,拿不出來每個房間的時鐘,這個大門是不會打開的。”
祝舒願對于這個點,倒是并沒有那麼在意,實在不行,她到時候拼着半條命硬闖出去,怎麼都要讓小孩去看見他哥哥。
白述鶴站在原地,避開傷疤捏捏小孩圓嘟嘟的臉頰,意味鼓勵,然後低着頭,手指随意地撥動着手機,但很快就放回口袋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