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君這模樣,是有法子了?
宋辰安心裡如此想着,可又見場上的競價還在繼續,他實是有些不解。
又看了眼裴煜,她還是那樣淡然而又漫不經心。
宋辰安蹙眉,若換作是他,面對這樣的情形,還真是沒什麼法子可用。
就這麼一會功夫,價格已達一千七百萬金!
宋辰安有點擔憂。他思慮一番後,還是決定開口道:“十四君,這本雜病集我曾于夢中見過的。若十四君信得過我,可以不用競拍,我能将内容都默下來。”
說罷,他緊張又期待地等着裴煜發話。
他不知道裴煜的法子是什麼,但這個法子總不會讓她吃虧的。
而此時房内的其餘人無一不被驚住了,便是裴煜也一改淡然的神情,訝異地看向宋辰安。
夢中見過雜病集,還能将雜病集默下來,無論是哪件都足以震驚天下。
“宋小郎,當真是夢道的寵兒啊。”紀淩驚愣了好半晌,方才由衷感歎道,“若小郎專修夢之一道,定能大有作為。”
因着先前那半阙詞和尋長姐兩樁事,紀淩對于宋辰安能從夢中得到指點什麼的并不懷疑。更何況,時人最是敬畏夢境,無人敢拿夢開玩笑。
一旁的阿閑未說話,可她眼裡卻有着不容錯辨的驚歎。
感受到衆人目光的宋辰安甚是不好意思,夢道什麼的,他根本不懂,更沒有她們想得那麼厲害。
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這時,裴煜開口了,“那就有勞宋小郎了。”
十四君相信他!宋辰安欣喜地擡頭,正對上裴煜黑漆深邃的眼眸。他的心猛跳了一下。
有些不自然地移開視線,宋辰安垂眸道:“能幫到十四君就好。”
此時,雜病集的價格已達到了兩千萬金!
裴煜輕笑道:“對方如此熱情,我們若是不還禮,豈非太不懂禮數?”
阿閑聞言,點頭應是。
随即場上衆人便聽到竹字房報價——三千萬金!
而梅字房裡,崔宴玟聽到這個報價,勾唇一笑,果然如她所料,裴十四是決計不會放棄競拍的。
她剛想繼續加價,便聽得一旁的穎姑勸道:“少主,停下吧,現在收手正是時候。”
“我知道了穎姑姑,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出價。”崔宴玟不以為意道。
穎姑自知勸不住對方,隻能祈禱在這最後關頭莫要出什麼岔子。
可就在崔宴玟出價三千零一萬金後,竹字房沒動靜了。
便是侍官詢問可有更高價,竹字房也依舊未再出價。
直到崔宴玟聽到侍官說:“三千零一萬金一次!”
她才意識到不對勁。
“少主!裴煜她,她不出價了!這可如何是好?”穎姑急道。
未及回答,她又聽到侍官喊道:“三千零一萬金兩次!”
崔宴玟慌了,猛地從榻上躍起,不可置信道:“不可能!這不可能!裴十四怎會放棄雜病集呢?”
“三千零一萬金三次!”
“恭喜梅字房,成功拍下雜病集!”
完了。
木已成舟。
崔宴玟兩眼發直,頹然地癱坐下來,家族的任務她搞砸了。
見少主如此,穎姑也不忍再多說什麼,隻能重重地歎了口氣。
良久,崔宴玟澀聲開口道:“穎姑姑,我賬上還有多少金?”
不管怎樣,她都至少要帶回一枚愈還丹,否則,她的少主之位怕是要易主了。
“少主,你是想……”穎姑微愣了下,還是說道,“少主賬上可用的金約有九百萬。”
“九百萬麼……”崔宴玟念道,“拍下一枚應是夠了。”
“可是少主……”穎姑欲言又止道,“若是一下動用那麼多金,你名下的産業都會受到影響的。”
“管不了那麼多了!”崔宴玟如困獸般孤注一擲,“倘若我此番不能帶回愈還丹,别說是産業了,就連我這位子都是保不住的!”
“……是,我這就去準備。”穎姑應道。
與梅字房的愁雲慘淡不同,竹字房裡是笑語一片。
“哈哈哈,那厮果然沒料到十四君你不出價了。”紀淩大笑道,“真真是自食惡果矣!”
阿閑也難得開口道:“自作孽不可活。少主給過機會了,她卻沒有珍惜。”
說罷,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宋辰安,心道:那厮真該感謝宋小郎,否則豈是三千萬金就能善了的?
依自家主子慣常的做法,定會讓算計她的人以超出常價十數倍的價格将東西拍下,然後再将其搶回,令那人财貨兩空。
膽敢算計她家少主,就要做好被玩死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