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宋辰安也給出了一個答案,裴煜眼眸微動。
她自是能看出宋辰安本沒有競拍的意思,可現在卻又參與了進來,為了誰,顯而易見。
不過,他對君郎之愛的看法當真出乎她的意料。
如烈焰般焚盡一切的情愛麼……
倒真看不出宋小郎這樣沉靜的人,會有如此想法。
裴煜輕聲一笑,“小郎這想法,真是與你那性子不符。”
忽聞此言,宋辰安微愣。
好一會,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裴煜的意思,那白玉般的臉龐霎時便染上了紅。
方才他一心隻想着幫十四君赢下那株蒼靈草,倒是忘了這個問題可不是能随便答的。
想起剛剛說的……熱烈如火焰……神魂交融……一生一世不分離……
宋辰安隻覺得臉愈發燙了。
這些根本就不是他的想法!
“哈哈哈。沒想到宋小郎對待君郎之愛是這等的熱烈執着。”紀淩玩笑道,“許那靈墨子就欣賞這種态度!”
就在這時,台上侍官開口說道:“諸位的回答各有千秋,賣主也已尋到了滿意的答案。”
說罷,侍官看向竹字房的方向,祝賀道:“恭喜竹字房的客人。”
而竹字房内,聽到結果的衆人表情各異。
宋辰安和阿閑俱是面露喜色,裴煜還是那副淡然的樣子,紀淩則是有些訝然。
有侍者前來傳話,靈墨子想在拍賣會結束後見一見答案的主人,親手将蒼靈草交給對方。
聞言,宋辰安自然無不應允。
待侍者走後,阿閑難掩激動地上前,朝着宋辰安見禮道:“宋小郎,不知可否将蒼靈草換給我們?”
見此,宋辰安笑道:“等會兒,閑侍衛盡管拿去便是。”
“如此就多謝宋小郎了!”阿閑感激道,“不知小郎想要換什麼?”
“我什麼都不要。”宋辰安微微搖了搖頭,“這蒼靈草本就是要給十四君的。”
“先前那奔月琴,若無十四君出手相助,我是如何也拿不下的。如今僥幸拿到這蒼靈草,十四君盡可拿去。”
似是沒想到宋辰安會這麼說,阿閑一時竟不知說什麼。
這時,裴煜笑道:“既如此,我就不推辭了。”她看着宋辰安,神情專注而溫和,“也希望宋小郎莫要再提還金一事,可好?”
宋辰安對上裴煜的視線,他略一猶豫後,點頭應是。
與此同時,蘭字房裡的陸泓沉默着一言不發。
沒有緣由的,他直覺竹字房的答案和那商戶子有關。
可他想不通,那個答案比自己勝在哪裡。
見他這樣,陸泓身邊一個與他長相相似的男子,柔聲道:“泓兒不必沮喪,這個問題本就沒有所謂最好的答案,能讓對方滿意的,想來亦是最合她心意的。”
“……”陸泓抿唇不語。良久,他才澀聲開口道:“可是父親,我終歸還是輸了……輸給了一個商戶子。”
聞言,那男子輕歎道:“泓兒,這世間英才無數,萬不可因其出身,就小瞧于人。更何況,我并不覺得你輸了。情之一字,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從沒有最好,隻有最合意。你的答案并非就比别人差,隻是那人恰好說中了對方的心思罷了。”
“然也然也!”一旁的陸彬也附和道,“我就覺得我家泓兒答得最好,那個靈墨子品味太差矣!”
“可……沒了蒼靈草,十四君還會來城主府嗎?”陸泓期艾問道,眸中滿是期冀,“我,我還能見到十四君嗎?”
見到陸泓這模樣,陸彬心疼得不行,當即承諾道:“泓兒,母親定會讓你見到十四君。不僅如此,便是你想嫁與她,母親也……嘶……洲兒你輕點呀……”
舞洲并未搭理她,隻是溫柔且擔憂地望着面前的兒子,“泓兒,你可想好了?十四君這樣耀眼的女君,身邊可不缺兒郎。若做她的夫郎,你會很辛苦。”
“我不怕苦!”陸泓不假思索道,他的那雙紫眸裡全是矢志不渝的堅定,“父親你知道的,我此生最大的心願便是伴她左右。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我無一不學,無一不練,為的就是能夠配得上她。”
見狀,舞洲歎了口氣,未再多言。
這孩子,為了十四君有多拼命,他是最清楚不過的。
當别的孩子都在玩鬧嬉戲時,他的泓兒在埋首苦讀;當别的孩子在酣睡休憩時,他的泓兒在通宵練琴。無論寒冬酷暑,他的泓兒從未偷過一日懶,更沒喊過一聲苦。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能站在十四君的身邊。
他不該阻攔泓兒追求自己的幸福,但作為父親,他實不想看見兒子受苦。
但願……十四君能看在那東西的份上,對泓兒好一些。
見父親不再勸阻自己,陸泓不禁喜上眉梢,方才的郁憤一掃而空,心中滿是期待和憧憬。
他就要見到十四君了。
十四君……會喜歡他嗎?
思及此,陸泓有些惶然。但不過一息,他就将此念頭甩開了去。不管怎樣,他都會努力讓十四君喜歡他的。
收拾好心情,陸泓重又将目光放在了拍賣台上。
這時候,台上的拍品已到了第十三件。
這件同樣是款暗器,隻是外表比之翎羽簪遜色太多,陸泓沒什麼興趣競拍。
忽而,他聽到了竹字房出價。
陸泓眼眸微閃,是那商戶子想要吧?
想起母親的承諾,他覺得自己應當大度些。不過是個商戶子,别說進裴家的門了,就算當個外室都尚無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