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盛夏在大年初五情人節之前心不甘情不願地回了倫敦。走之前他特意精挑細選了一塊手表,又預定了一束花,差司機當天送過去。
戀愛小白嚴小七隻會這些基本追人套路,再多就想不出來。他請教過丁笙,情人節送人什麼禮物好,丁笙嘲諷他:你還有禮物可以送?我以為你要粘在餘知崖身邊一輩子打光棍。
丁笙最近情緒好了點,大概和趙景晴有關,兩人走得挺近。嚴盛夏問過她們是什麼關系,丁笙說不知道,走着看吧。經曆了那件事,她現在對感情提不起一絲興趣。
嚴盛夏在她面前挺實誠,說就是要送給餘知崖。
丁笙夾着煙看了他一會,問他:餘知崖答應你了?
嚴盛夏說:隻是答應讓我追他。
丁笙冷哼一聲:哄小孩玩呢!
嚴盛夏睨了她一眼,低頭将手裡的煙撕開,撒了一地煙絲。丁笙皺眉:别浪費我煙,自食其力到處都要花錢,都快抽不起了。
盡管起訴赢了,丁老太爺也并沒有原諒孫女擅自揚家醜的行為,強令丁笙父母不得給與任何資助,看着是要殺雞儆猴,給丁家那些小輩們一個警告。
丁笙也挺有骨氣,問嚴盛夏借了點錢,在倫敦開起了一個藝術工作室,說是算他參股,賺了就給他分紅。嚴盛夏不要,隻說給你的20歲生日禮物,都是你的。
兩人扯了半天,丁笙也沒給出什麼好主意。追求關系可遠可近,要是搞一出盛大抓馬的surprise,嚴盛夏覺得被餘知崖訓一頓的可能性更大,還是走簡單樸素路線好了。
但他的簡單樸素和常人到底有些不一樣。當一大束白玫瑰和一塊理查德米勒送到餘知崖面前時,他着實有些驚呆,整個餐廳的目光差不多都聚集過來,豔羨的驚奇的都有。
“有追求者了?還這麼大方。”方妙言啧啧稱奇。
她昨天來甯州參加朋友婚禮,順道約餘知崖吃飯。因為隻呆兩天,隻能約在今天情人節,不過她特意問過餘知崖說沒女朋友才定。
餘知崖這下子是真說不出口,避開方妙言的目光。他沒想到嚴盛夏會這麼招搖。他到餐廳後接到嚴家司機老陳電話,說小七讓他過來送個東西。想想可能是情人節禮物,送到家裡反而說不清,才讓人送到了餐廳。哪料到會有那麼大一束花……
方妙言不知情,打趣他:“看你這樣子是有戲。誰呢,比我還有魅力,能讓你喜歡上?”
黑色包裝盒很紮眼,餘知崖猶豫了下,要不要現在和方妙言說。嚴盛夏追他這件事,其他人知不知道無所謂,但方妙言不一樣。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嚴盛夏的存在,也始終和餘知崖一樣把他當做弟弟看待——至少她是這麼想的。
誰都不會想到短短一年,情況會發生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大概是天意。餘知崖還沒說什麼,擺在桌子邊緣靠近中間位置的手機突然傳來視頻通話請求。方妙言不小心瞄到,開玩笑說了句:“還黏着你呢?”小七兩個字明晃晃地出現在黑色屏幕上方。
現在再拿手機出去外面接,就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餘知崖頓了兩秒,按下接聽鍵。
嚴盛夏正趴在枕頭裡,打着哈欠懶洋洋地問:“陳叔說花和表都已經送到你手上了。好不好看?”倫敦時間早上五點多,他上衛生間醒來瞄了眼看到。
“嗯,收到了。”
對面方妙言的神情明顯變了。
餘知崖趁嚴盛夏還要說什麼胡話前,先告訴了他:“我在和你言言姐吃飯。”
嚴盛夏原本昏沉沉的腦袋一下子清醒過來。他抓了幾下頭發,睜大眼睛說:“就你們倆?”
“嗯,她過來參加婚禮,順道約吃個飯。”
方妙言手伸了過來,示意餘知崖把手機給他。餘知崖沒遞過去,擡眉對她說:“你有什麼問題,我待會可以向你解釋。”
方妙言一聲冷笑,剛要發話,嚴盛夏開口了:“餘知崖,給言言姐吧,她是想問我。”他已經起身,規規整整穿着睡衣,坐在明亮的水晶燈下。
餘知崖想了幾秒鐘,然後和他說:“我先和她聊幾句,等會如果她想和你說的話,我再聯系你。”他沒等對面說話,就把視頻挂了。
方妙言手肘撐在扶手上,不苟言笑地看着他,仿佛是坐在法庭上等着底下的犯人自我辯護。
餘知崖花了點時間組織語言:“在和你離婚之前,我和嚴盛夏之間,就是你看到的很普通關系。”
方妙言面無表情,看不出是信還是不信。她問:“什麼時候開始不普通的?”
“去年夏天。當時他經曆了一件很糟糕的事。”嚴盛夏和丁笙打官司這件事,嚴烺處理得很低調,國内并無報道。方妙言也不知道。
“那現在是怎麼個不普通?”
餘知崖瞟了眼那束白玫瑰,有點無奈:“就你看到的那樣,他在追我。”
方妙言說不清嚴盛夏在追餘知崖這件事和餘知崖對男人動了心這件事,哪個更讓她震驚糟心。她有點想抽煙,拿出來捏在手上,又揉成一團扔了,叫來服務員要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