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
李楠青走着走着,突然急刹車,來了個180度大轉身,“呼”地猛向後撲去,同時右手抄起剛才撿的磚頭,就要狠狠砸過去,卻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時,硬生生地收住了手腳。這……是什麼情況?
此時在她面前的地上有兩個人,一個被大頭正面朝下,死死地按在地上動彈不得,嘴裡還咕咕哝哝說着什麼的,想必就是那個跟蹤她的人了。還有一個人穿着黑西裝,身形魁梧高壯,反折着地上那個歹人的胳膊不松手,膝蓋頂着他後腰,那架式一看就是個行家。
這是打哪來的一條好漢,路見不平也沒吼一聲,直接就悄無聲息地,把歹徒給按在地上摩擦了?
李楠青心裡又是佩服又驚歎,醞釀了一肚子的溢美之詞正待要送上,忽然聽到附近有腳步聲響起。她心裡一驚,怎麼今晚遇到的人都神神秘秘的,之前連一點聲息都沒有覺察到?
那兩人似乎是從溶溶的夜色中脫穎而出。
為首的一位,風臨玉樹,金質玉相,若不是一襲現代歐式風的卡其色長風衣,她還以為這位周身仙氣飄飄的俊美男子,是從天上剛下凡來的神仙呢。他身後一人一身黑衣,低頭垂目,恭敬地提着包和雨傘,身形高大魁梧,卻幾乎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感。
“李顧問,晚上好。”那好看得天仙似的男子緩緩開口,聲音清洌醇厚,口氣淡然自若得,好像這不是抓兇現場,而是一場優雅禅韻的品茗輕談會。
李楠青愣了一下:“晚、晚上好……”
會用這麼淡然的口氣和熟撚的口氣叫她李顧問,長得這麼帥絕人寰,出場還自帶仙氣濾鏡的,除了那位精英中的精英,帥哥中的帥哥,千萬年薪的樓總裁外還有别人嗎?嗐,她剛才想到要以磚頭對刀子,還是緊張了一點,竟然沒把這位神仙似的大佬給認出來?真是罪過罪過……
李楠青忙把磚頭往旁邊一扔,立刻堆起熱誠大方的微笑迎了上去:“樓先生?好巧哦,您也是經過這邊……”她忽然意識到這位抓着跟蹤者的大哥,和那位跟在樓總身後的人,從外表到氣質,完全就是同一挂的嘛。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他們也大半夜的從這老居民區舊道走,但事實是人家出手救了自己,此時不該研究他們出現在這的理由,于情于理,應該是先道謝才對。
于是李楠青趕忙又補了一句:“剛才真的是太驚險了,多謝樓總您救了我!我、我剛才發現有人跟蹤我,吓得全身都在發抖,正不知道要怎麼辦,突然您……就來了……”
樓辰淵長腿一跨走了過來,把一件灰色的男式呢大衣披到她身上:“發抖,就多穿一些。”
李楠青一愣,樓總這接的話,好像哪裡有點怪怪的?披在肩膀上的大衣輕薄但很保暖,一搭上,身上就暖和多了,還有陣清冽淡然的冷松香傳來。雖然感覺好像哪裡有些不對,但她一時間又說不上來,隻好小聲說了句謝謝。
樓辰淵點點頭:“感謝倒也不必,就算我們沒有經過,你也能擺得平。走吧,送你回家。”
李楠青面上一熱,拍給人家的馬屁被看穿了。這位樓總雖然看着清冷,觀察力還是很不錯的嘛,好像已經看出來自己有餘力收拾那個歹徒。但不管怎麼說,對方帶着刀,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能不動手,還是不要動手的好。萬一傷着磕着哪了,還是挺麻煩的。她也慶幸樓總的人早一步出現,沒有被看到自己揮舞着磚頭狂拍歹人的……兇悍模樣。
而且吧,被樓總裁高大的身影靠近了這麼一籠罩,李楠青忽然覺得自己1米67的個頭也變得有些嬌小了。有人照顧的感覺……好像還是蠻不錯的呢,于是她就順水推舟,劃掉,是乖巧順意地接受了樓大總裁的好意:“好的,那就謝謝樓總了。這麼晚了,還要麻煩您送我回去。”
樓辰淵輕輕“嗯”了一聲,向後略一揮手:“帶走,送警局。”身後的兩人應了一聲“是”,利索地把地上的歹人小雞仔似的拎起來,大步流星地走了。
李楠青星星眼地看着樓總,調兵遣将的男人好帥啊!什麼時候,她也能當上個什麼總裁、總經理一類的,一揮手,一聲令下,馬上就有人應聲去辦,多氣派,多有範啊……
下弦月也不知何時又從雲層中穿了出來,淡淡的銀輝灑落在地上,映照出夾道上一對并肩緩步而行的檀郎謝女,清影綽綽。
李楠青面上看着平靜無波,心裡那份緊張勁一直提着沒放下過。雖說之前和這位仙氣飄飄的樓總有過接觸,但那個也是工作時候的交際。現在四下無人,他們兩人肩并肩地走在沒人的幽黑小道上,你不說話,我也不開口,這中間彌漫着的怪異氣氛讓人怪尴尬的。快快快,趕緊找個話題打破這種沉悶又奇怪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