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跨了一步又一步,突然地面升騰起黑色的煙霧,成盛的皮膚在接觸到煙霧的一瞬間迅速被腐蝕,露出血淋淋的森森白骨。巨大的疼痛喚醒了成盛最後一點殘存的意識,劍客的本能使他去驅動本命劍。
“哦,這樣了還能醒來嗎?”聲音不知從哪裡傳來的,帶着女性那種獨有的溫柔慈愛,仿佛是在安慰不懂事的小孩子。
“嘻嘻~很厲害的修士呢!有了他我們的陣法效果一定能大大大地增加!”
“别吓到他了,人臨死的時候就應該在美夢中度過呀~靜悄悄地,輕輕地,把他溶解在陣法中吧!”
雜七雜八的聲音紛紛響起,聽過風鈴随風而動時互相碰撞而發出的聲音嗎?你無法判斷哪道響聲是由哪個鈴铛發出的。成盛覺得這些聲音就像風鈴的鈴铛一樣交錯碰撞,入耳的事一片嘈雜的聲響,根本聽不清具體的内容。
他握着劍用力一劈,涼亭毫發無傷。因為被封住了靈力所以成盛無法與劍共鳴,隻能像凡人一樣通過最原始的内力驅動劍招。可他的道行還不夠,失去靈力加持的劍招變得軟綿綿的殺傷力相當不堪。
最開始的女音又出現了,成盛判斷這女人應該是這些邪祟中的領導者,每當她發言的時候其他聲音都會消失。
“别浪費時間了小郎君,對你來說這不過是一場考核而已,你死不了的。可對我們,這是千載難逢的報仇機會。小郎君行行好,便送我等一條命做見面禮吧。”
成盛被驚出一身冷汗——祂們怎麼知道這是一場考核?不應該啊!秘境生出的幻境是怎麼可能生出自己的獨立意識?
他破口大罵:“你個妖魔鬼怪,哪有要人拿姓名做見面禮的?你記住喽,小爺我甯死不屈,雖敗猶榮!”
大話放完,黑霧便迅速膨脹如藤蔓一樣攀附在他的腰上、背上、天靈蓋上,然後稍稍用力收縮——“嘭”炸開一朵鮮豔的人血花。
涼亭最外圍,褐色的泥土被拱開,一顆嫩綠的幼芽“拔地而起”,越長越壯——“啪嗒”開出一朵醜不拉幾的小黃花。
成盛感到自己的意識被急速抽離,精神識海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忽然一道菁純的靈力撬動識海的一角撫平暴走的精神力。
“小兔崽子,給自己弄成啥樣了,咋這麼丢人嘞?”好熟悉的聲音,是清劍閣的三長老,也是他師父。
成盛委屈地抱住自家師父的大腿想要哇哇叫兩聲,結果轉頭看見圍了一圈的各路大佬瞬間啞火。他迅速從地上爬起來,朝着四個方向鞠躬問好。師父教的道理:人可以水平菜,但不能人品人緣都菜,那還怎麼在修仙界混?
三長老囑咐道,“去那邊和一同被傳送出來的弟子坐一起,看看其他試煉者的表現,也好好學習一下。”
成盛乖乖點頭坐在了西北角的角落裡。
光幕裡的圖像一切再切,成盛突然注意到一抹倩麗的熟悉身影——那不是給他指路告訴他後山有秘密的小婢女嗎?怎麼會出現在試煉者光幕裡?
大約是他的表情太過震驚,一旁的修士側過頭問:“嘿,你認識謝睢?”
“謝睢?”
“對啊,就是那個穿着女裝的頂漂亮的劍修,他可是這屆最厲害的試煉者。一劍殺大怪,契約了神獸白虎,還憑自身強大的精神力将所有試煉者全都拉進他的夢境試煉中。難道你不認識他?那你……”
搭話的弟子聽到成盛把牙咬得嘎吱嘎吱響瞬間閉麥,得,這恐怕不是他想的那種認識,百分之百是有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