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辰看他們沒反應,重複了一遍:“我和她一組。”
他看向呆愣的女孩,紳士地問,“你同意嗎?”
女孩趕緊說:“我同意的!”
沒想到會有人答應得這麼幹脆,木偶師反應過來後立刻敲定:“那就這麼定了,我來分配工作。”
他心裡已經有了打算,不管這裡是什麼鬼地方,隻要能足夠多得掌握主動權,就可以占據更有利的位置。
他把木偶手臂的工作交給了高大強壯的青年男人,把漆料交給了體态富貴的中年男人,讓那個瘦弱的眼鏡青年拿了玻璃眼球的任務,把頭發的活兒安排給了謝星辰和唯一的女孩,自己則是去籌備布料。
有人持反對意見,認為男人給自己分配的工作太過簡單。在吵鬧聲中,謝星辰淡淡道:“看起來輕松的工作未必能做得輕松,沒什麼好争的。”
一瞬間所有人都啞然,神色複雜。
“那就這麼決定吧。”酒鬼将其他反對的聲音都壓了下去,他按動開關,履帶把未完成的人偶送回櫥櫃。酒鬼搖搖晃晃地走向其中一扇鎖死的房門,從口袋裡摸出一把鑰匙。
“就以這個安排分配房間吧。”
酒鬼打開房門,露出一條漆黑的走廊。
走廊陰冷幽深,借着燃氣燈的光能看到兩側交錯排列的房門,但深處缺少燈光,依然一片漆黑。
他拿下牆壁上挂着的煤油燈點着了往裡走。
在燈光的映照下,謝星辰看到牆壁上有些呈放射狀的深色污痕,走廊裡有股獨特的腐臭味。
“這是什麼味道?”女孩湊在謝星辰身邊,小聲問道。
“唔……”謝星辰說:“血吧?”
女孩:“……?!”
“一共五個房間,”酒鬼停在第一個房間,指着被安排去取木偶手臂的男人,說,“你住在這裡。”
男人僵硬地站着,過了片刻才把房門推開,裡面很狹小,隻勉強放着一張床和一把椅子,牆壁上沒有窗戶,漆黑一片,活像是口棺材。
“我能看看剩下的麼?”他不敢進去,站在門口,鐵青着臉問。
“可以,”酒鬼的語氣溫和仁慈,“随便挑,随便選。”
之後幾個房間和第一個房間的面積和布局一模一樣,光是站在門口根本分不出區别。
“隻有五間房……”一直抽泣的女孩突然說:“我跟他做一份工作,我們能住一塊嗎?”
謝星辰挑了下眉。
女孩淚汪汪地說:“我害怕晚上會發生什麼事情。”
謝星辰莞爾:“你不介意我無所謂的。”
酒鬼拎着煤油燈,直勾勾地看着謝星辰,戲谑地說:“當然可以,英俊的男人果然可以獲得女性的青睐,哦不對,你不喜歡女人,真是可惜。”
“是的,”謝星辰笑得很燦爛,“我喜歡你這樣神秘的男人。”
其他人:“…………???”
酒鬼反問道:“所以你打了我一巴掌?”
謝星辰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隻是輕輕地撫摸了一下。”
酒鬼哼笑一聲,敲了敲後面一間房門:“你們就睡在這裡,記得要睡得安穩點,羔羊們。”
女孩長籲口氣,她對謝星辰笑了笑:“謝謝你。”
他們走進房間,裡面是張單人床,女孩主動說:“我叫林莉,我在椅子上趴一晚就可以了,你睡床吧。”
謝星辰搖了搖頭,一邊漫不經心地打量房間,一邊說道:“你睡床,我晚上沒有睡覺的習慣。”
林莉:“……”這人别是個瘋子吧?
她沒說什麼,坐在床上,跟謝星辰閑聊:“我要怎麼稱呼你?”
“謝謝。”
林莉:“……?”
謝星辰回頭笑着說:“我姓謝,名謝。”
林莉:“好名字……”
房門一關,他才發現門闆上嵌着一個貓眼,他從貓眼向外看,隻能看到一片黑的走廊,連斜對面的房門都看不到。
走廊光秃秃的,隻有一眼摸不着邊的黑,謝星辰看了一會兒覺得索然無味,回頭看,小姑娘蜷縮在床尾又吧嗒吧嗒地哭了起來。
“我好害怕……”林莉一邊抽泣,一邊抹眼淚,“我會不會死在這裡?我想穿越進大女主文裡的,不想進無限文的世界。”
謝星辰:“……”姑娘你這性格在大女主文裡也活不過三章啊。
他歎了口氣,說道:“睡吧,早睡解決一切煩惱。”
也不知道是哭累了還是怎麼着,謝星辰說完這話沒多久,那姑娘就睡着了。
沒了抽泣聲,房間裡靜得吓人,明明牆體挺單薄,可愣是聽不見隔壁的聲音。
謝星辰坐在椅子上,長腿抻直就能抵住門闆,他閉上眼睛的一瞬間也詭異得睡着了。
直到半夜,他突然聽見聲音,原本寂靜的走廊裡傳出一陣陣嗚嗚的哭泣聲和腳步聲。
謝星辰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在視覺被剝奪的情況下,聽覺被無限放大,嗚嗚哭聲一直不停,缭繞在他耳邊,甚至讓他産生了一種聲音近在耳畔的錯覺。
就好像,有人站在他的背後,貼着他的耳朵在哭泣。
謝星辰身上起了些雞皮疙瘩,他有強烈的想去貓眼看一眼的沖動。
“謝謝,”林莉沙啞的聲音響起,“你還在嗎……”
謝星辰應了一聲。
“你聽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