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周五,盛許剛寫完文稿準備下班,就聽到手機響。
他将座椅推進去,跟同組的人說了再見,拿着包走出去接起了電話。
對面的盛肆語氣有些疲憊地說:“出來吃飯嗎?”
盛許走過拐角,按了電梯,搭到耳邊的電話又重新舉到眼前看了看,“你來尚河了?”
“嗯,”盛肆說,“過來出趟差。”
盛許有些高興,“正好,我已經下班在往出來走了。”
想不到跟蘇言一直沒吃上的飯,倒是跟盛肆先吃上了。
他随着人流往出口走去,就看到盛肆站在玻璃門前面,好像在看着對面牆上貼着的logo發呆。
盛肆口味比較重,所以盛許做東道主,帶盛肆去了附近有名的火鍋店。
店裡人很多,盛許拿的包廂直接排到了三樓。
點了餐後服務員就出去了,盛許倒着水問:“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提前打電話給我?”
盛肆懶散地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發困的眼睛說:“臨時決定來尚河,今天上午的飛機,和客戶磨了整整一天,晚上才騰出點時間來。”
盛許知道律師這個行業就是這樣,一直很忙,但看到盛肆,還是感歎于他的專業,盛許或者一直要這樣朝九晚五的下去了。
看着盛許直點頭不說話,盛肆突然說:“你是不是還住駱成宇那裡?”
盛許“嗯”了一聲,又問,“怎麼了?”
“你不是已經轉正了嗎,是不是工資上有困難,我借你一點,你就可以搬出去了。”
盛許愣了愣,眼眸半垂着,可能是因為最近加班的原因,臉色也不是很好。
有服務員敲門進來上鍋底,盛許幫着挪了一下桌子上的水壺,若無其事地說,“我有錢,等找好了房子再說吧。”
其實前幾天盛許跟駱成宇提過搬出去的事,畢竟當初說好的,隻是暫住,等工作穩定下來就搬出去。
盛許記得當時駱成宇的反應很淡,他用食指敲了敲水杯,眸光轉到某處,問盛許,“那小橘呢?”
小橘雖然是駱成宇要養的,但是在家的時候真正養的人是盛許,小橘也跟盛許最親近,盛許也有點舍不得,聽說貓在一個地方待了久了最好不要換,對貓有危害,這讓盛許犯了難心。
而且住在駱成宇家裡,盛許幾乎沒有寄人籬下的感覺,畢竟,也不是每家的房東都會給租客做飯,還時不時接送上下班。
盛許覺得,自己可能是習慣了駱成宇的照顧。如果真的搬出去住,未免會比現在更好,盛許有些自私地想着。
不過像駱成宇這麼溫柔的一個人,無論是誰,他應該都會力所能及的幫一把。
旁邊坐着的盛肆繼續說:“我明天下午的航班,早上還有一些收尾工作,中午一起吃飯吧,你畢竟一直住在人家家裡,我都來這兒了,也不好不說一聲。”
盛許點了點頭。
吃完飯天已經很黑了,盛肆被同事接回酒店,盛許漫無目的的在路上走着。酒店跟駱成宇家裡是兩個方向,繞的挺遠,盛許堅持沒讓送,把盛肆打發走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就已經跟駱成宇報備過今晚不回去吃飯,盛許在這一陣陣夜風中吹着,絲毫感覺不到涼意,反而有些燥熱。
他想,遲早是要搬出去的。
自從來到尚河,頗受駱成宇照顧,一直到現在。
這種感覺其實很奇怪,就算是住在學校,跟室友一起,也沒有到天天一起吃飯上學的地步,大家都有事要忙,頂多晚上回去睡個覺,到大四快畢業那段時間,基本就碰不到面了。
不知不覺間,駱成宇悄無聲息地竄入他的生活,令他無可防備,有些慌亂,又隐隐有些慶幸,因為是駱成宇,因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