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間,山人仿佛枕着溫床軟枕,滿鼻沁香,睡得正酣。他不記得自己身在何處,隻一味埋首枕中,試圖找個更舒服的睡姿,卻突然發現身邊枕着的根本不是什麼高檔床品,而是傑克!
男人睡顔如畫,欣長的眼睫微微一顫,睜開朗目星眸,被人吵醒也不着惱,竟破天荒投來柔情一笑,俯唇貼近!?
他猛然驚醒,一眼便看見天花上标志性的鏡面玻璃,以及那張偌大的床上他獨自一人的倒影:隻是夢啊……
山人大大松出口氣,心髒仍然突突直跳。環顧四周,屋裡沒有别人,窗外天色已然全黑。他搖了搖昏昏沉沉的腦袋,嘴中輕微的刺痛感和若有似無的血腥味,終于讓他慢慢回想起失去意識前腦海中最後的畫面……
不難想象傑克是怎麼一路送他來此,抱他上床,替他療傷?想到其中種種細節,山人不自覺擡手撫過唇緣,頭皮陣陣發麻。他使勁搖頭,打消腦中紛亂的畫面:
想這些有的沒的幹嘛?現在更重要的是,今晚的幹部會議還能不能參加。傑克人也不知去了哪裡,開會的事情到底怎麼說,也不留個口信。
對了,口信!
山人想起第一次來這裡時的情景,趕緊轉頭去看床頭櫃,那上面果然放着張紙條,隻是這次櫃邊的紙簍裡早被清理得幹幹淨淨。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第一時間作此反應,他又是心頭一悸。
傑克不會把自己的弱點示于人前,同樣的錯,犯過一次,又怎麼可能再犯?他到底在期待什麼?
紙條上的留言依舊簡練冷淡:睡醒了去找龍威,安排好包房、公關,今晚我有客招待。
山人大失所望:為什麼突然又要宴客?幹部會議取消了嗎?此時他已無心再做旁的計較,匆匆推門而出,卻撞見一貫少有人出沒的走廊裡,一男一女正在拉拉扯扯。
“老闆……這是不是有點少?”女人看上去30多歲,有幾分姿色,卻是衣着落魄,形容憔悴,她猶豫着說得很輕。
“怎麼,還要讨價還價?”被拉住的中年男人一身精壯的肌肉,橫眉立目,甚是兇戾。他穿着一身與氣質極不相稱的毛呢西服,頸間挂着條粗及小指的金鍊,襯衣領口也是不倫不類地大敞着,露出胸前一片密密麻麻的龍鱗紋身。
這個男人一看就江湖氣濃重,不像普通商賈,他能出入這片VIP客房區,莫非是與夜總會幕後的販毒勢力有關?山人腦中靈光閃過,悄悄駐足站定在門邊。
“你知道這東西一克多少錢?不過是打一炮,又松又沒半點風情,都沒讓人盡興,你還想要更多?能給你這些已經是爺我今天開恩了……”男人嘴上污言穢語,越說越不堪入耳。
女人瑟縮了一下,又不知突然哪裡來的狠勁,咬牙固執地拉住男人不肯松手:“可你之前說好的,再說剛才明明是你很快就se……”
“你個臭婊子,胡說什麼呢?”男人惱羞成怒,狠狠一巴掌煽在女人臉上,“我看這貨你是不想要了!拿來!”
“你,你怎麼不講信用。你要我做的,我一樣不少都做了,這些是我憑……憑自己換來的,我應得的……”
女人将小得可憐的塑封袋牢牢拽在手心裡死命護住,但哪裡強得過男人。
“嘿,信用?你個吸粉賣肉的婊子也想講信用?老子想怎麼做怎麼做,還輪不到你多嘴!”女人被他如老鷹抓小雞似地扭住手腕,期期艾艾掙紮不多刻便被搶走了袋子,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