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far組就全員到達了練習室——這回倒真成了集合最早的組。
早到齊路遙來的路上,還被一貫喜歡叫他們加油練習的站姐喊話,讓多睡會,别急着開工,某種意義上也很少見。
不過畢竟任務重要。
這個點不至于有人會被拉去做别的錄制任務,因此,歌詞閱讀理解會如期召開,far組全員又一次圍坐在了一起。
很像學生時期的小組讨論——大概不少人内心都這樣想。
“先說歌詞内容,”盡職盡責的隊長顧一凡開了個頭,作為引入,“這首歌大主題是‘失去’,全篇以第二人稱傾訴,對象是沒有點明具體身份的‘你’,這些是最基礎的部分。”
他頓了頓,環視一圈,又繼續說:“基于此,大家可以各自談談自己的具體理解,比如想要傳遞一個怎樣的故事,表達怎樣的情感,這之類的。”
“如果談第一直覺的話,”坐在顧一凡右手邊的葉離煊——也就是大家口中的“小葉”首先說,“剛看到歌詞,我會感覺這個對話的對象比較像是戀人。”
“我也有差不多的感覺,”有人響應,“看所用的意象,就很像是描述失戀的歌。”
“……但是細想也不一定,”葉離煊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于是等對方發表完觀點後,才又接上,“實際換成别的解釋也都能說通的,友人或者親人,再或者……”
“或者它并不指任何具體的對象,而隻是某種抽象化的表達。”陳錦行說,“比如愛與理想,人際關聯或者整個世界——雖然這麼說聽上去有點俗套。”
“但具象化的表達也有具象化的優勢,在舞台情緒的塑造上會更容易,”紀銘說,“而且說實話,‘失去’這個詞總讓我想起一些自己的……算是經曆吧?”
這話說出來,也有兩三個人跟着點頭。或許是想說自己也有能夠代入情緒的對象,但也可能隻是單純贊成其觀點。
“所以——為什麼節目組隻給一首歌,不給我們和原作者交流的機會啊?”程續于是說,“如果能和寫歌的人聊一聊就好了。”
“隔壁塔組就可以啊,”有人回應,“我聽我室友說,那首歌是賀導的供稿,所以他們組還準備今天結束之後找他聊創作思路呢。”
齊路遙和陳錦行倒也從靳羽那知道了這事,于是和另幾名隊友一道認證了其真實性。
“這也行?”程續本來是随口一說,“我們那位創作者呢,能不能也出來報個名字啊?”
“不知道創作者不一定是壞事,說不定會限制自由想象的空間,”齊路遙說,“不過我覺得,也可以不在具體的指代上達成共識,失戀或者生死離别,具象或者抽象,顯式或者暗喻,有代入對象或者限于想象,其實都可以,不同的具體理解,并不妨礙在情緒的傳遞上實現統一?”
“倒也是,”最開始提出抽象論的陳錦行說,“差點陷入誤區了,我們需要讨論的關鍵也不是這首歌寫給誰,而是我們應該用怎樣的情緒來演繹。”
“情緒整體還是偏向于低沉傷感吧,”紀銘說,或許是覺得發言有些過于肯定,又補充了一句,“我是這麼理解的。”
“至少很大篇幅應該都是比較蒼白無力的基調,”另一位隊員接上他的話,“落腳點在失去和懷念上,想要卻無法挽留,付出卻沒有回應,觸碰又漸行漸遠,大概是這樣的感覺?”
有人笑:“這什麼不具體又矯情的表述啊——”
“不過,我覺得至少對我來說,最大的問題不在于閱讀理解,”葉離煊這時候又發言,“而是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去演繹所謂的這些情感。”
“小葉你确實有點缺乏表情,”坐他旁邊的隊員說,“看着容易讓人覺得出戲。”
“那我要什麼表情呢?”葉離煊沉思了一下,對着練習室的鏡子嘗試了一下,然後還沒等其他隊友點評,自己就先低頭笑起來了,“不行不行,太刻意了。”
“你有沒有什麼能感同身受的經曆或者想法?”紀銘嘗試性地問了一句,“可以回憶一下,給自己一些情緒推動。”
葉離煊思考了幾秒搖頭:“好像沒有。”
“那要不試試純想象,”齊路遙提議,“根據這個詞,想象一個完整的劇情,再将你自己的情緒置身于其中?”
這也是他有時使用的方法——針對于沒有親身經曆過的情緒,如果實在難以代入,就創造一個具體的情境。這會比從抽象的角度去理解幾個關鍵詞來得容易。
畢竟他們說到底是舞台唱跳表演,不是舞台劇更不是演戲,在氣質的把握上,要求倒也沒有那麼嚴苛。
“完整的劇情……”葉離煊重複了一遍這五個字,低頭沉思了一會,最後擡頭,歎了口氣說,“我好像編不出來,這事有點難度過高了。”
“要不讓我來,我可以編,”陳錦行意料之外地舉手說,“不過說在前面,如果大家對于這首歌有自己認為合适的理解,也不要被我帶偏了。”
聽到這話,驚喜的人不少,大家都紛紛點頭。
于是陳錦行就開始了他的講述。
齊路遙畢竟是C位,每個人的觀點和發言都得認真去聽和理會,才能彙總好全隊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