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榮看了他一眼,接過:“沒事。”
後來,糖和筆記一直沒停,整整送了大半學期。
.......
謝執向來知道江海榮人好,也感激他所做的一切,但他這麼做,謝執反而更愧疚了,還帶着點憋悶。
謝執吐了口煙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裡,忽然有一種大喊一通的沖動。
他感覺自己像一個小醜,演了場滑稽的戲。
一開始,他以為江海榮既然開了包養這個口,他又确實需要錢,那他們之間就可以來個交易。
謝執不想賣慘,更不想在江海榮面前用賣慘的伎倆,道德綁架江海榮的安慰,情緒價值,或者借款。
他隻想憑借自己的努力,拼命去換一些可以握在自己手裡的東西,他不在乎這些努力在别人眼裡多麼可笑,多麼丢臉。
隻要能抓到一些,就算是微不足道,即使是手中流沙,也彌足珍貴。
所以即使是用身體,也沒所謂。
可如果之前他們隻是純粹的交易,那麼現在又算什麼呢?
易地而處,謝執覺得正常金主可不會為他的炮友考慮如此周全,何況他們兩之間什麼實際的關系都沒發生。
江海榮做的如此周全,反而讓他惶恐。
他突然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态度跟江海榮相處。江海榮的周全和照顧背後,似乎藏着他不敢觸及的東西。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謝執掏出手機,是江海榮的來電。
他看着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着,一瞬間竟有些畏懼滑動那綠色的接通鍵。
手機就這麼在手裡震動着,謝執一直盯着屏幕,卻沒接。
通話在十幾秒震動後,自動挂斷。謝執松了口氣,不知道是解脫還是慶幸。
下一秒,電話又響了起來。江海榮像是有着不打通不罷休的架勢,謝執接起——
“喂?”江海榮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來,聲音冷靜而淡然:“我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
謝執有點想笑。
他以前竟然沒反應過來江海榮的演技這麼好。
明明是剛給醫生打完電話,還問噓寒問暖一番。
“沒有。”謝執的嗓音低沉,他咳了兩聲,混着風透進話筒。
“你在外面?”
“嗯。”謝執随手弾去煙灰,吸了吸鼻子:“你呢?出差出得怎麼樣?”
謝執其實最想問的不是這個。
但他想問的說不出口,隻能拐彎抹角地,東拉西扯地聊,硬聊到後面江海榮都察覺出不對勁了。
“謝執,你聽上去很低落。”他聲音很低,透過話筒落入謝執耳裡的時候,謝執的鼻腔很擅自地酸了下。
“沒有。”謝執揉了把臉,聲音有些沙啞:“我就是想說,真的很謝謝你。”
那邊沉默了一瞬,接着嗤笑了下:“我當是什麼。”
江海榮冷冷宣告:“不用感謝資本家,你欠的我都記得,都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