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尚在預料中。
但狼人究竟會不會突然暴起還是未知,誰都不敢大意。
陵容從包裡取出檢測藥劑擺在盧平的辦公桌上,滴入剛才采集到的血液。
斯内普站在距離盧平床尾兩米處,緊盯着盧平,防範狼人失去控制暴起傷人;又分出一部分心神講述如何利用咒語對血液進行檢驗,以及兩種方法的優缺點,偶爾夾雜幾句針對馬爾福的不友善指導。剛聽到門被撞開的聲音就被布萊克從背後發出的石化咒或是昏迷擊倒了。
埋頭記錄數據的馬爾福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得後退了一大步,奈何魔杖在防護服底下的校袍裡,一時半會根本拿不出來。
陵容手裡拿着盛有狼人血液的錐形燒瓶匆忙避開布萊克發出的鎖腿咒,擔心瓶裡的藥劑在躲避時濺出隻能匆忙地放到桌子上,隻一眨眼的功夫甚至來不及解釋就被布萊克的石化咒擊中了。
嚎着都是誤會的馬爾福被倒挂金鐘挂在了半空中,胳膊肘夾着的記錄本掉在了地上。陵容全身都無法動彈,隻能聽到馬爾福在布萊克的魔杖控制下在空中速降又速升,以及斷續又急促地發出的啊……啊!啊——
頭暈眼花的馬爾福在昏迷咒的作用下陷入了沉睡,身體下墜砸在了辦公桌上。
從陵容的視線看過去,隻能看到同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斯内普。一雙小腿闖進了她的視線範圍,最終停留在斯内普身側。時間一秒又一秒地走過,揮向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拳頭似乎不會停止……她的眼眶開始發脹、變得酸痛,一大顆水滴鑽出了眼眶。
陵容再次醒來是被麥格教授喚醒的,遠處的斯内普和馬爾福似乎也是剛醒,再清醒一點才發現樓道裡站滿了公共休息室離盧平辦公室比較近的格蘭芬多學生還有一群早起的拉文克勞學生,不遠處的幾個赫奇帕奇學生看到一堆人圍在一起也好奇地湊了過來。
鼻青臉腫的斯内普對着陵容念了一個咒語,發現不起作用後怒沖沖地要去找布萊克算賬,麥格教授匆忙留下去醫務室的交代後追着斯内普離開了。
陵容脫下身上的防護服,等馬爾福脫掉半挂在身上的防護服後一并用消失咒處理掉。
“你的臉,”馬爾福的目光從安的臉上飄過聚焦在她的眼睛上,發現泛紅的眼眶裡生出了紅血絲。
他從沒有見安哭過,她在難過的時候會沉默、會指桑罵槐,受欺負後會憤怒、會報複,卻不會哭泣。
他隻看到過潘西哭,用一塊糕點可以讓潘西停止哭泣,可安呢?用一塊糕點就能讓她開心起來嗎?
陵容在馬爾福的臉上看到了用咒語寫上去的‘殺人犯’,漆黑色的字母占據了大半張臉,猜到了馬爾福沒有說完的話。
“走吧,我累了。”陵容緊抿着唇,疲憊得連生氣的力氣都喪失了。
馬爾福也不想在這種地方多呆哪怕一秒鐘,但很明顯在場的格蘭芬多學生并不想輕易放過斯萊特林的毒蛇,尤其被傷害的還是他們最喜歡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讓開。”
馬爾福聽到毫無溫度和情緒起伏的聲音驚訝地看向安,陌生又毫不相稱的冰冷神情掌控了她的面色。
很可惜陵容·安的女魔頭稱号并沒有傳到格蘭芬多,一群人渾不在意她過于平靜、毫無威懾力的聲音,高聲叫嚷着要把殺人兇手送到校長辦公室,還有人高喊着要讓校長開除他們。
“滾開。”馬爾福不耐煩地高聲呵斥。
馬爾福的話語以及神情起了完全相反的效果,同學們義憤填膺地叫喊着應該把殺人兇手抓進阿茲卡班。
圍觀的拉文克勞學生互相看了看觀察形勢的院友,默契地退出了人群,遠離是非之地。
沒有了防護服的阻礙,輕而易舉就被取出的魔杖在空中揮動,沿着魔力軌迹綻放出無數朵岩薔薇,輕飄飄地粘在周圍的學生身上。
走廊裡燃起數團粉色焰火,奇形怪狀的火團像是漫畫家筆下代表着人類的簡體符号,肢體誇張、表情驚悚,不過是用來烘托氣氛的連配角都算不上的圍觀群衆。陌生的痛感不斷地從火焰燃起的地方沖向腦海,如波濤般翻湧而至的疼痛終于讓學生們意識到了自己的身體在遭受多麼殘忍的刑罰。倒地的學生哀嚎着在地面上滾動意圖滅掉火焰,勉強站着的一兩個學生正顫着手握着魔杖,試圖念一個清水如泉。
陵容拉着馬爾福的手越過一個又一個火團遠離了人群,解除了咒語。
火焰憑空消失了,學生們檢查了自己的身體後茫然四顧起來,像是患有精神疾病的病人集體臆想出了一場火災後恢複了清醒狀态。
一切都是幻象,可皮膚上的灼熱痛感深深地烙在腦海裡,真實又可怖。
陵容再次放出無數朵岩薔薇環繞在兩人身邊,邀請道:“還想嘗試的盡管過來。”
馬爾福聽到輕柔又飄忽的威脅聲再次看向安,她的臉上依然沒有怒氣,冷漠又不耐煩,仿佛在面對一堆可以随時點燃的雜草。
一些學生舉起了魔杖,卻被另一部分學生按住了擡起的手腕。
幾個糟了無妄之災的赫奇帕奇面如菜色,花了大力氣才拉住幾個已經擡起腳步打算應戰的格蘭芬多。
兩人暢通無阻地離開了事故地點,向長廊外走去。
馬爾福想起存放血液的錐形瓶和試管裡的唾液樣本還沒有處理,可直到他們走到走廊盡頭也不見安想起來這件事,忍不住開口問:“要不要回去看看血液和唾液樣本?”
“不管了,走吧。”
正常情況下的安絕不會放任那些東西流落在外。
馬爾福惡意揣測着月圓夜的狼人留下的血液和唾液會不會讓倒黴的蠢貨變成狼人,被感染的機率有多大。
結論毫無意外且隻有一個。月亮的詛咒不會允許幸運兒的存在,除非那人是梅林的寵兒。
馬爾福的惡意揣測才落下悲慘的結局,就聽安說道:“我想一個人呆一會,你如果有空可以整理一下改良藥劑的資料,暫時封存吧。這段時間太忙了,休息一段時間後制作福靈劑。”
她連看都不想看了?一秒鐘後馬爾福一改愁容,愉快地想道:去梅林的狼毒藥劑吧,根本沒必要研究那種收益和付出根本不成正比的藥劑,早就定好的福靈劑才是唯一的、正确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