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之前他怎麼不告知她呢?
布蘭溫吸了吸鼻子,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腳有自己的想法,支撐着她回到寝室。
他不應該提前告訴她嗎?如果他早就已經決定——她是說,按照他們的關系——
他們是什麼關系?布蘭溫抱着枕頭,對着半開地抽屜愣住了。
雙面鏡在角落裡閃着忽明忽暗、微弱的光。
值得信任的戰友?默契的魔藥師和他的曾經的助手?盡責的老師和麻煩的學生?
還是親密的朋友?
難道不比親密的朋友還要更親密一些嗎?
布蘭溫覺得自己的嗓子眼繃緊了,眼睫毛突然倒着長戳進來眼球,她用力地将眼睛閉了又張,張了又閉。
濕潤的潮氣在眼眶周邊褪去,卻沒有帶走若有若無的酸意。
等他回來......
等他回來,她再去地窖吧。
......
一周過去。
魔藥課,地窖。
“我竟然開始想念院長。”德拉科懶懶說着,“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課上得不錯,但那些東西我們早就學過了,是不是?”
潘西笑了一聲,“這就是你上課研制惡作劇藥水的理由?因為你認為斯拉格霍恩不敢像院長一樣——”
剩下的話還沒說完,潘西卻被強制靜音,她雙頰因為空氣不通暢而漲得通紅。雙目瞪圓的德拉科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好友的嘴,朝後方驚恐地露出個不成形的微笑。
“院、院......”
正要伸手制止德拉科的布蘭溫心裡一動,呼吸停了幾秒。
他回來了!她揚起嘴角,使勁地眨了眨眼睛。
“救...溫...”
不對。
她——她還沒問他選了别人當助理的原因——
一周前的那場大雨忽然傾盆而下,将那幾絲火花剿滅了。
布蘭溫戳了戳德拉科的手指,把快要窒息的潘西解救出來。
她慢吞吞地轉過頭去,想象着那場大雨沒有将她澆透。她盯着斯内普的雙眼,好像自己的難過壓根不存在似的。
“院長。”她叫着,又低下頭去。
院長?就這?
剛剛回到英國,連口早飯都沒趕上的斯内普皺了皺眉,試圖要從女巫頭頂炸起的幾條碎發中分析她的情緒。他捏了下魔杖,突然覺得自己沒有休息就回到霍格沃茲——是個錯誤的決定。
他摸了摸下巴,胡茬沒剃幹淨?
還是衣服太暗沉了?
斯内普無聲地打量了一眼自己剛取到的、獨家定制的袍子,又飛快地掃視一遍衣服上的暗紋。
奇怪。他想。
但是再停留下去,氣氛就要變得更奇怪了。
斯内普一甩袖子,大踏步走進地窖。
柔軟的袖子拂過女巫藏在桌底下捏緊的手背,帶起一陣癢意。
布蘭溫抿抿唇,倏地将手收進袖子裡。
從沒見過的衣服款式。
是特意穿來見他的頭号粉絲兼新魔藥助理——沃朗先生嗎?
打扮得可真體面。
女巫從鼻子裡不耐煩地噴出一口氣,冷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