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他輕聲問。
“我見你還沒睡,過來看看。”艾琳打量着他,松了口氣,“你想要聊聊天嗎?”
“什麼?”斯内普面露古怪,懷疑自己聽錯了。
艾琳有些躊躇,她說:“從我們搬到這,我們再也沒聊過天了。”
斯内普注視她兩秒,眉心擰起來。他正要拒絕,卻轉念一想,夢境停滞不前,大好的機會送上門來,他為什麼不抓緊呢?
他說:“稍等。”
門啪地被關上,斯内普抵着門沉思着,走到床鋪邊,摸到枕頭底下。
他握住那把餐刀,放進自己袖中,再回到門邊。
“進來吧。”他大開着房門,邀請着艾琳。
艾琳啪地一下打開燈,白熾燈泡在牆面放射出亮光。
斯内普把卧室裡的椅子搬過來,客套地說:“請坐。”
艾琳聞言一笑:“我們什麼時候這麼生分了?”
他們應該從來沒有親密過。斯内普默默在心裡反駁着,在她執意留在麻瓜世界和托比亞相看兩厭、互相指責、對他們唯一的兒子不管不顧後。
但此艾琳非彼艾琳。斯内普不知說什麼,隻好撇過頭假裝自己沒聽到。
而且,他也不知道這場聊天要從何處說起。
他們之間靜靜坐了一會,艾琳先開口了。
“你恨他嗎?”她問。
他?
“托比亞?”他反問。
艾琳點點頭。
斯内普很認真的回想了一番,不鹹不淡地回她:“忘記了。”
“忘記?”
“是的。”斯内普說,“我已經忘記了他的臉、他的語氣、他對你說過的話。在你們——他離開的時間裡,有更多、更重要的事占據了我的人生。”
“是啊,”艾琳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原來你已經長大了。”
“我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是個成人了。”斯内普直視她和自己相似的雙眼,平靜地說。
艾琳嘴唇蠕動幾下,輕輕感歎道,“原來如此。”
斯内普不解的視線落在她臉上,“你在感歎什麼?”
“你。”艾琳溫柔地說,“你總是比看上去要成熟。”
這談話似乎進行不下去了,斯内普被她慈愛的眼神看的不自在,他悄悄往後坐了些,想要結束這場無意義也無所得的對話。
“天黑……”“可是你為什麼還是現在這模樣呢?”
斯内普的艾琳的聲音同時響起。
“你已經不再為過去糾結了,為什麼卻停留在夢裡?”
她嘴角上揚着,像從前——她和托比亞感情尚好時,她偶爾會拿出很久沒有翻過的魔藥課本,教導着他,“缬草、薰衣草、弗洛伯毛蟲。這是制作睡眠藥劑的原材料,你忘了嗎?”
斯内普唰地擡起頭,瞳孔劇烈地收縮,厲聲質問,“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