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星嶼:“為何不行?”
墨塵:“就是不行。”
離星嶼笑着繼續追問:“我硬是要叫呢?”
“那我會當沒聽到,不會應你。我回客房了。”
墨塵态度冷淡,說完轉身便走,還未出房門,又聽離星嶼喊他。
“墨修士,等等。”
墨塵回頭:“還有事嗎?”
離星嶼走近他,眼神友善,語氣溫和:“久在房中呆着,于你恢複不利。不如我帶在你府中走走吧?”
墨塵不想散步,卻有其他想法,他問離星嶼:“你們府中有沒有可以鍛造武器的地方?”
後者想了想,而後道:“跟我來。”
……
一炷香時間後,離星嶼将墨塵領到了一處偏僻院落,他指着院内落灰的熔爐方向說道:
“以前有個受傷的鑄器師在離府住過幾年,那邊的東西是他當年用過的,應該可以鍛造武器。”
墨塵走到離星嶼所指的位置處,觀察起周圍物品。
熔爐旁的架子上,擺放着各類常見鍛造器具,雖是陳舊,倒也齊全可用,剛好可以用來修複他那些被歲角音浪震斷的玄鍊。
那套由玄鐵打造而成的鎖鍊法器,是墨塵在鬼蜮行走的最大倚靠,有了它,他才能更好地給星遙提供幫助。
墨塵一心想要盡快複原自己的鎖鍊,隻是他此時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允許他長時間的消耗體力、精力。
他掃視着前方爐具,暗想若是每天隻進行一點點修複工作的話,那應該不會對身體造成負擔。
如此一來,自己便能夠在完全康複前把玄鍊一齊修好,讓星遙将來不必再為此多等了。
思考過後,他問離星嶼:“我可以使用這些東西嗎?”
“當然可以。”離星嶼微笑應允,同時又道,“不過這裡荒廢許久了,有些器物未必還能用。有什麼缺的、需的,你隻管告訴我,我幫你添置。”
墨塵道謝,随即便要去點燃熔爐。
離星嶼連忙攔住他:“你現在就要用?”
墨塵:“嗯。”
離星嶼:“那不行,你現在不宜過度勞累。”
墨塵:“我隻在這兒呆一會兒,不會過勞的。此事你不要告訴離師弟。”
離星嶼眼珠一轉,笑道:“我可以不将你來這兒的事告訴哥哥,但有個條件——你得同意讓我叫你‘塵哥’。”
墨塵不悅看他:“你為什麼非要這麼叫我?”
離星嶼雙手抱肩,臉上少了些端着的正經,多了些憐人的俏态:“你不說為何不讓我這麼叫,我也不告訴你,我為何要這麼叫。”
墨塵:“……”
離星嶼:“你答不答應?不答應我就要向哥哥告狀啦?”
墨塵:“……你叫吧。”
“塵……哥……”離星嶼拖着長腔,吐字清晰,他沖墨塵眨眼道,“我會讓下人把這裡打掃出來,你以後随時都可以來。此處發生的事情我不會告訴哥哥,這算是咱倆之間的小秘密。”
墨塵不言,轉身不再理他,自顧自忙起自己的事,可沒過多久,便被背後視線盯得難受。
他無奈回頭:“你怎麼還在這裡?你回去吧,我知道怎麼回客房。”
離星嶼微笑:“那可不行,你是我照顧的傷者,我有責任監督你不會過勞。哦對了,你以後來這兒時都必須叫着我,否則我們的約定就不做數了!”
墨塵:“……”
……
傍晚時分,玩了一天的離星遙,謝絕了衆人的晚宴邀請,回到了離府。
入府後,他想也沒想,徑直去了墨塵的房間。
行至門口處,便聽屋内傳來人聲。
“走吧,哥哥一準會在外面吃得。都這個點了,景翌、茂軒他們怎麼可能讓客人空着肚子回來。”
嗯?星嶼也在?
離星遙推門而入,就見墨塵坐在桌前,離星嶼站在他身側,一直試圖将他拉起來。
離星遙奇怪道:“你們幹嘛呢?”
墨塵快速将衣袖從離星嶼手中抽回,起身走到離星遙跟前,眼神熱切:“離師弟,你回來了?”
離星遙随意點了點頭,他擡眼看着墨塵,覺得對方表情太過誇張,才大半日未見,怎麼弄得跟分别了許久一樣?
離星嶼見他回來,也很奇怪:“哥哥,你怎麼那麼早就回來了?他們沒拉你去酒樓吃飯嗎?”
離星遙下意識地看又了眼墨塵,而後才轉頭回複弟弟:“說是要去。但我今天玩累了,想早點回來。你倆這是在做什麼呢?”
離星嶼語氣自然地解釋道:“我來喊塵哥去用晚飯,他不去,非要等你回來。沒想到還真讓他等着了!”
“塵哥?”
離星遙對這個稱呼微微驚訝。
離星嶼:“嗯,我想着跟塵哥也熟悉了,他是哥哥的師兄,又是我們離家的恩人,總叫‘墨修士’顯得生疏,便改了口。”
離星遙點頭,見過了黃景翌等人早上的表現,他對弟弟此時喊墨塵“塵哥”并不怎麼意外,隻道是琴州人普遍容易與人相熟。
不過,墨塵居然能同意讓星嶼這樣喚,這倒是挺出乎他意料的,這可太不像墨塵平時的作風了。
離星遙向墨塵投去打趣的目光,想聽聽墨塵是什麼說法,可不料對方不僅不開口,反而還眼神躲閃。
搞什麼?
離星遙盯着墨塵看一會兒,隻覺既不解又不爽,他在墨塵頭上狠狠揉了一把,随後招呼兩人:“走了,吃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