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風雨欲來5

知道了滿月的去處，兩人都冷靜下來，不過是再次陷入京都泥沼。兩人去向沈家主辭行，打算即刻啟程，沒想到沈家主卻讓兩人多留兩日。

“剛剛傳來的消息，五嶺山出現了滑坡，那是嶺南北上京都的必經之路，我已派人前去處理，至少需要一兩日。”

二人無法，隻能暫時按下急切的心情，留在沈家。

滑坡是李信的人所為，因為害怕小寒那舉世無雙的輕功，避免還未到京都就被小寒追上帶走小孩，李信的人在顧凜通過五嶺山後制造了一些落石阻擋小寒。隻是他們不知道，小寒早就内力大失，沒有這些也不可能追上顧凜。

為了确保小寒會主動前往京都，李信早已做好部署。

怕小寒沖動行事，晚間李慕青搬到了小寒房裡與她同住。

睡至半夜，前院突然燈火大亮，腳步紛雜。有兵甲交錯的聲音，但與戰場并不同，聽着來了許多人但并未交戰。

那聲音在深夜特别明顯，小寒和李慕青居住的客院離前院最近，很快就被聲響吵醒。

兩人起身往前院走去，前院已經聚集了一些人，兩人作為女客并未靠近，隻是在客院的牆角看着前院。

沈家大門敞開，身着兵甲的将士将前院圍了水洩不通。雖然隔着距離，李慕青也看清，那是南诏的兵甲，隻是南诏派系頗多，不知隸屬哪一派。

沈家的護院也紛紛出動，與士兵在院中對峙，但李慕青隐約覺得他們必無交戰之意。

“東叔怎麼會放南诏士兵進城？”李慕青有些疑惑。

“那些人并無歹意，”小寒看出那些人雖然對峙着，但兵器皆未出鞘，“那人是誰？”

李慕青也看到了，從士兵後方走出一人，身材高大，面帶半幅金屬面具遮住口鼻，身着華服錦袍，是南诏的服飾，外披黑色大氅。

懷裡抱着一個人，用大氅遮着，看不清樣貌，看身形是位身材窈窕的女子。

男人懷抱女子，腳步穩健，冷眼掃視衆人，那是上位者的氣息。沈家主從主院房裡急步出來，看見男子的穿着愣住。

沈家主身邊一人俯身過去耳語幾句，沈家主忙令護院開道将男子引進了東苑閣樓，男子獨自抱着女子跟随沈家主而去，士兵都留在院中并沒有動作。

“那是沈朝姐姐的閣樓。”李慕青拉着小寒從後院繞去了閣樓。

在大門口遇到那男子出來，掃了她們兩人一眼，并未說話便走了。随着男子離開，前院傳來兵甲摩擦，士兵離開的聲音，沈家再次安靜下來。

沈家主從閣樓出來看見二人站在院門處，并未責怪。

“是慕青啊，你沈朝姐姐回來了，回來的突然，原本照顧她的丫環回家探親還未回來，她如今有些不便，你可否去幫襯一二。”

李慕青自然欣然答應，帶着小寒一起進去了。

沈朝的閨房，藥香滿溢，沁人心脾，那也是沈朝身上的味道。李慕青幼時來沈家，常跟在沈朝身後，這種味道讓她心安。

沈朝躺在床上，雙目緊閉，面色蒼白。李慕青執起沈朝的手腕把脈，終于知道沈家主說的“不便”是什麼意思。

是産後虛弱之象，當是難産，兇險異常，分明已有月餘，卻還是虛弱昏迷。

沈家主回來了，端着熱水。

“慕青，朝兒從小不喜旁人接近，這些年隻有你與她還算親近，我便麻煩你照顧一晚，待明日一早我便着人去叫那貼身丫鬟回來。”

“不麻煩，小時候我便最喜歡和沈朝姐姐在一塊。”

沈家主點點頭，放下水盆，李慕青随手就接過去，拎起濕布為沈朝擦拭額間。

“藥房裡已炖好了藥，一會兒便有人送過來，我還要去前院書房處理些事，你們要是有什麼事着人來喊我，奴仆就在院外角房。”沈家主又交待了幾句，才離去。

李慕青想問些關于沈朝身體的事，也想問問抱沈朝回來的那個南诏男人是何人，又不知如何開口，欲言又止終是沒說。

這一晚還算平靜，沈朝的身體雖然很虛弱，但看得出這一個月内被照顧的很好，并未出現惡化情況。

第二日早晨，太陽還未升起，沈朝的呓語聲就吵醒了李慕青和小寒。

“木淵，木淵，木淵……”

李慕青附耳聽過去，沈朝似乎不停的在重複一個名字，但聽不真切。過了好一會兒，沈朝的額間都出了細汗，才又慢慢平複下來。

太陽升起的時候，沈朝醒了過來。看着面前的兩位女子，看着熟悉的閣樓布景，有些懵，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自己是醒了還是夢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