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風雨欲來4

“顧凜，南境這邊的事你還要管嗎？”

顧凜搖頭：“不管了，南境的事快結束了，我的職責也已盡。”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顧凜沒有回答，笑笑：“你呢，你有什麼打算？”

以為顧凜是有公事，便沒再深究。

李慕青想想：“算算日子小寒要生産了，我想等你再好些，便回嶺南沈家去看她。小寒，你還記得嗎？從泰山下來的女子。”

顧凜點頭：“記得，總跟在李信身邊，她有孕了？”

“嗯，那孩子跟着母親走南闖北，卻長的很好，”李慕青興奮的手舞足蹈的講起小寒和肚子的孩子，講了山三溝村的相遇，也講了村外灌木叢裡的刺殺，講着講着便停下來看着顧凜，“你不會跟李信說吧？小寒不想李信找她。”

顧凜想起收到的李信的暗信，若無其事，“當然不會，那是他們的事情。”

轉而對李慕青說：“江州瘟疫如此兇險，我卻不在你身邊，對不起。”

“唉……你醒來後不知說了多少對不起了，便就此打住，别再說了。”

“對……”又想說對不起，終是忍住，牽起李慕青的手，“那你便好好跟我講講江州的事吧，我想聽聽。”

李慕青點點頭，便說起來，本來一直壓抑在心頭，如今講出來也輕松許多。

時間一點點流逝，顧凜的傷也慢慢痊愈。

七月流火，北方寒秋将至，南方依然濕熱。

李慕青本想等沈暮回來，跟沈暮一起回嶺南，奈何南诏戰事膠着，沈暮一路跟随楊朔，沒有空閑回來。

李慕青隻好留下信件後，獨自返回嶺南，收拾完行禮欲出門時，顧凜卻挎着包袱跟了上來。

李慕青疑惑：“今日沒見到你，我以為你已經走了。”

顧凜一愣，搖了搖頭：“我不會再不告而别了”。

走過去拿過李慕青的行囊，“你昨日說今日要走，我便趁早去安排了些事情。”

李慕青：“那你現在是？”

“當然是與你一起去嶺南，”顧凜說着空出手牽起李慕青，“外面已安排好馬車，坐着舒服些，别騎馬了。”

李慕青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昨日她與顧凜說今日便要啟程回嶺南時，顧凜并未有所表示，她以為顧凜有公務在身不便透露，便沒有追問。

“你不用去忙公務嗎？”

“不忙，”顧凜解釋，“前些日子給京裡去了信，今日早上才拿到回複。我在南境的事已經結束，皇上知道我重傷，特批了三月假期讓我休養，我便陪你去嶺南待段時間再走。或者，你願意與我一起回京，就更好了。”

李慕青沒有馬上答複，她本沒想到來南境會這麼快見到顧凜，也沒想顧凜會受這麼重的傷。重到隻要他醒來，她便決定既往不咎。

原打算，南境走一遭後不管有沒有碰到顧凜，都看能不能給沈暮幫些忙，再等沈暮忙完一起回嶺南。因顧凜重傷，她便留在了軍營沒有和沈暮去前線。

顧凜傷勢已好，再留在軍營也沒有什麼意義，還不如回嶺南去看看小寒。

本來沒有回京的打算，如今顧凜邀約，倒是有些想回去了，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去看看小寒再說。

到了沈城後，李慕青先帶顧凜去見了沈家家主，見過禮後沈家主将顧凜留下閑談，李慕青自行去了後院找小寒。

小寒已經生産，是位小女孩，還沒滿月，小小一個窩在母親身邊。

小寒很憔悴，孩子的到來并未讓她開心起來。李慕青到小寒屋子裡時，孩子正熟睡着，偶爾吧唧下嘴巴，手中卻抓着母親的衣角不放。

小寒斜倚在床頭，拿着軟鞭的木柄摩挲。

軟鞭在北山郊外與黑衣人對峙時震碎了，隻留下一截木柄被小寒拿在手中帶回。上面有一行字，是歐陽子在小寒很小時親手刻上去的。寫着：小寒囡囡，喜樂順遂。

察覺到李慕青進來，小寒擡起頭看過去。李慕青分明看到了小寒眼中的淚水，含于眼中，似落未落，很快便被小寒笑着掩飾過去。

“你回來啦？”

“嗯，你還好嗎？”

小寒點點頭：“挺好的，沈家對我很照顧。”

李慕青走過去，看看孩子，“長的可像你，以後也定是位大美人。”

小寒看着孩子笑了笑，并未說話。

“取了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