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最近接觸了什麼人沒有?”
嬷嬷支支吾吾的想不起來什麼,倒是一位年紀小的丫鬟機靈,想了想上前來。“昨日小小姐追着隻狸花貓去了禦花園,沖撞了賢妃娘娘,但是賢妃娘娘不僅沒有苛責,還賞了一枚小香囊。”
“香囊在何處?”
“就在小小姐的腰上挂着,奴婢這就去取來。”丫鬟很有眼力見趕緊去取了過來。
德妃讓太醫看了,隻是些尋常草藥,有防蚊作用。但其與小皇子常飲的羊奶相沖,會激發羊奶的熱氣,嬰兒嬌貴導緻過敏反應。
德妃身邊的大丫鬟俯身過去:“賢妃雖生了二皇子,但娘家式微,又不得聖上喜愛,這些年都在屋裡做些女紅鮮少出門,怎麼這麼巧就在禦花園遇到了小小姐,還送了香囊?”
德妃也覺得沒這麼簡單,二皇子資質平庸,賢妃懦弱向來不愛争風頭,何況她若真要動手,斷不會用自己親手做的香囊。
這件事查了半個月,查到了皇後的鳳儀宮。賢妃那日去禦花園是身邊一個嬷嬷撺掇的,送香囊也是那嬷嬷撺掇,那嬷嬷得了皇後宮裡的好處引導賢妃出門。這一切好似巧合,實則都是預謀。
小皇子身上的紅疹治了半個月才好,但日日哭泣以緻沙啞的嗓子卻遲遲不好。
德妃撫着剛剛睡着的小皇子,心裡清楚,此事再查下去必定與皇後撕破臉,皇後的兒子李律前幾日剛在禦書房讨了皇帝歡心,此時和皇後對撞無疑是惹皇帝不喜。
可是她忍不下這口氣!想她梅氏追随皇帝南征北戰,父兄接連戰死,獨留她和小侄女相依為命。自從她生下小皇子,皇後愈發看她不順眼,現在更是直接将手伸到了皇子身上!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德妃将門之後,一腔熱血,換上武裝,提起雙锏,帶上親衛先去賢妃宮裡抓了那嬷嬷,然後就去了鳳儀宮。
“德妃在宮裡還有親衛?”
“德妃的父親梅戰,原是聖上王世子時的親衛,後封大将軍,德妃閨中時也曾提槍上馬随父兄征戰沙場。梅母早亡,父兄戰死後,長嫂一病不起不久也走了,留下了年幼的小侄女。聖上重情,登基後,封她為德妃,特許她帶着閨中時随侍的一隊親衛入宮。那些親衛是梅戰專為女兒培養的一支娘子軍,跟随德妃也經曆了好幾場仗,雖然進宮後都成了宮女,那也不是宮裡的丫鬟們可比。”
沈暮給李慕青倒了一杯茶:“那她們要是去了鳳儀宮,豈不是不見血不收場,鬧大了!”
李慕青喝了口茶:“那是自然,師父說這件事在宮裡傳的沸沸揚揚,德妃沖到鳳儀宮,在宮門口打殺了那嬷嬷,流了一地的血,甚是可怖。”
“皇後不管?”
“當然要管,隻是德妃說了‘我梅氏滿門忠烈獨留幼兒孤女,得聖上垂憐進宮安居,卻有宵小妄圖離間我與皇後,皇後仁慈不忍苛責,我出身草莽,今日便代為教訓!’說完就開始打,鳳儀宮的宮女們誰能阻攔的了。等内宮侍衛們趕來時,人早已奄奄一息了。”
“這德妃還真是個狠人啊!”沈暮發出感慨。
“那宮裡不狠就活不了,”李慕青搖搖頭收起一大摞信紙,“皇上知道此事後氣的暈了過去,然後就把師父叫去宮裡了。”
“啊?這有啥聯系?”怎麼牛頭不對馬嘴的感覺。
“我不知道啊,”李慕青搖搖頭,“師父就是這樣說的。”
沈暮坐着思考了好一會兒,摩挲了幾下光滑的下巴,“我覺得吧,說不定皇上身體不好了……”
“打住!”李慕青趕緊制止,“妄議天子,你不要命了!”
“猜猜嗎……身體好誰會一氣就暈……我跟你分析啊……”
“停!”李慕青再次制止,“我師父啥也沒說,你也别瞎分析了,你還不安排去南境的事,小心晚上沈叔又來罵你。”
“哦對對對,差點忘了!我走了我走了……”話音還沒落,人就跑遠了。
京城,安王府。
“王爺,華神醫已經在宮裡五六日了,若是他查出什麼,我們……”
“他要查就查,你無須多管,”李信想想,拿出藏在書桌暗格裡的醫案,“若有必要,你還可透露一二。”
“是!”
李信撕下一張,遞給流雲:“傳到北境給李湛,催催他。”
“是!”
“南境有消息嗎?”
流雲搖搖頭:“沒有信件,但顧凜将軍現身了,您要傳信過去嗎?”
李信敲了敲桌面,思考片刻,“南境局勢緊張,戰場形勢瞬息萬變,不宜過問……倒是……”
說完拿起狼毫寫下一行字,遞過去:“傳給顧凜,他會知道怎麼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