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京都風起2

小寒輕功卓絕，每日都會趁丫鬟們不注意跑出去找憶蘭玩，起初，皇子府的丫鬟們發現小寒不見都會驚慌失措，後來次數多了，大家都知道小寒隻是去憶蘭的院子，也便不如之前那樣緊張。

今日也是如此，小寒用過午飯便從皇子府消失了，丫鬟們習以為常并未馬上去找，想着晚上再去也不遲。未想到小寒會躲過皇宮層層護衛往護國寺而去。

原想着直奔護國寺，卻被京都的繁華吸引，在一個個攤販前駐足。住在宮裡未用過銀錢，小寒便用荷包裡的小珍珠跟攤販們交易，一顆珍珠便換來一大堆東西。拿不下，便找了個無人的角落将手上的物件全部放下，蹲在角落一個一個玩起來。

耳旁似有風動，小寒往巷口的牆角撇了一眼，“跟了我一路了，輕功這麼差還不出來。”從她離開攤販，此人便一直跟着，因為感覺來者并無惡意，小寒并未理會，這會兒手裡的小物件玩的也差不多了，不如玩點别的。

牆角走出來一位十三四歲的少年，穿着江湖上常見的青色武袍，張着大大的笑臉手足無措的走到小寒面前，眼睛都冒出星星。

小寒站起來看了看眼前人：“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但我認識你，不對，我認識你的畫像，”怕小寒不相信，少年從随身的布包裡拿出一副皺巴巴的畫像展開，“你看，我們會裡人人都有你的小像，我們都在找你。”

少年變聲期的破鑼嗓子聽的小寒皺起眉頭，接過畫像看了看，還真是她。

“可我不認識你！”

“沒關系，我們認識你就好了，蔣叔這下不會怪我貪玩留在京都了，”少年說着又将畫像收起來，“小寒公主，你随我回分會吧，我們給蔣叔傳信，他們肯定特别開心。”

“什麼小寒公主？你有病吧，”小寒不予理會，擺擺手蹲下去收拾那些小物件，“根本不知道你說什麼。”

“小寒公主，我沒有病，會裡經常跟我們說你的事，之前我們得到消息說你被歐陽子前輩帶去了泰山，便铤而走險到泰山去尋你，可我們去晚了，隻看見了前輩的墓碑。”

“你們還認識我爺爺？”

“當然啊，蔣叔和歐陽子前輩是忘年交，原來經常跟我講他們以前遊曆江湖的故事，這下你信我了吧……”

少年還在叽叽咕咕的說着，小寒拿着小玩具慢吞吞的往護國寺方向走去，并沒有阻止少年跟着自己。從少年的描述中，小寒知道了少年名叫蔣臣，是前朝護國将軍蔣氏一族的後人，他口中的蔣叔是他的堂叔，前朝覆滅後周氏王朝盡數伏誅，隻餘下一個旁支的宗室女被歐陽子帶走。

一路走來，蔣臣都在勸說小寒随他去複周會京都分會，眼看都快到護國寺山腳了，小寒終于忍不住停下制止蔣臣無休無止的言語。

“停，我不知道你說的蔣叔是誰，我也不是什麼公主，你不要再跟我說這些。”

“歐陽子前輩從來沒跟你說過你的身世嗎？”

小寒肯定地說：“沒有！爺爺教我最多的是讓我随心而動，爺爺說這世間萬物瞬息萬變，俯仰天地衆生皆為蝼蟻，當行止随心潇灑恣意才不枉此生。”

“可……”

并不給蔣臣說話的機會，小寒繼續道：“而且照你所說，我不過是周氏旁支的一位毫不起眼的宗室女，又算什麼公主，自先祖血脈下來曆經多少代早就和周氏皇朝沒關系了，我都懂的道理，你的蔣叔怎麼會不知道！哼！”

“不是……”

“還有，”小寒繼續接話，“前面便是護國寺了，兩日前這裡開始進行祭祀儀式，你确定要跟我進去說你這些？”

“額……”蔣臣看看前路，雖然他的臉孔并未在通緝榜上，來去京都無恙，但蔣叔曾多次交待他不要随意與那些官兵接觸。“那我以後要去哪兒找你呢？”

“找我？找我幹嘛？找我跟你們一起去找皇帝幹架啊？我才不去！”小寒覺得跟蔣臣說不通，不想說了，将手中的玩具往蔣臣的懷裡一扔，輕功一提跑遠了，“送你了，再也不見。”

跑遠了站在樹尖看着從來時路離開的少年，轉着手上的風車，并未因為她的拒絕都氣惱，依舊活力滿滿的往前跑去，真是個有趣的人，如果不是他說的那些鬼話，小寒還是很願意和他做朋友的。

山上傳來祈福的鐘聲，小寒收回笑盈盈的視線提氣往山上而去。

兜兜轉轉的一邊躲開層層護衛一邊尋找李信，天黑才在後山的竹林裡看到，李信的身邊站着心腹流雲，此人從不在人前顯露，小寒曾在暗處與他對過幾招，善使暗器，身法詭異，忘記都難。

流雲五感敏捷，小寒打算先行離開以免暴露行蹤，卻從二人的對話中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複屏氣隐在一旁的山石邊，不敢靠的太近，隔了段距離斷斷續續的聽兩人的談話。

李信：“陸風已在南诏……他們上月便出發……估計最近就……到時你……”

流雲：“若是小寒姑娘……”

李信：“此事别讓她知道……我自有辦法。”

流雲似乎發現了些不妥，揚手讓李信停下，邁腿向山石走去。

借着竹葉的掩護，小寒順着風向離去，這是昔日在泰山時躲避飛禽走獸練的身法，順風而行可躲避狩獵者的耳朵。

李信也走過來：“什麼情況？”

流雲看着空無一物的山石，并無活物蹤迹，聽了聽竹林的風聲也無異樣，搖了搖頭：“沒，是屬下聽錯。”

“謹慎些是好事，”拍拍流雲的肩膀，“就按照我吩咐的先去準備，這次必須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