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青心下了然,謝了恩随喜婆去了廂房。
皇上不便多留,賞賜完觀了禮便回了宮。顧凜送皇上走後,便被同僚拉去隔壁院子敬酒。顧凜在朝堂上向來是獨來獨往,被同僚戲稱“冷面”。說是去敬酒,也隻是規規矩矩一桌一桌敬過去,也不像平常人家的酒席難纏。
李慕青被喜婆安置在婚床坐好,二舅母于氏先來叮囑了一番,無非就是一些夫妻恩愛的祝福語。于氏走時留了兩個嬷嬷在門口看着,留下喜婆李慕青的貼身丫鬟在房内伺候便離開了。
喜婆是于氏交代好的,也不多話隻在一旁站着,等顧凜回房後行合卺禮。倒是李慕青的貼身丫鬟小環陪着李慕青說話解悶。
“小姐,姑爺果然簡樸,顧府隻有咱們太傅府一個小院子大。”她本想說顧凜實在是太窮了,看見喜婆在一旁站着,不好明說。
“的确聽說很小,所以不能帶你在身旁了。”
“小姐可别吓我,”小環驚懼不已,“太傅都說要将我做陪嫁丫頭随小姐來顧府,怎麼就不要小環了,小環不想離開小姐。”說着就要哭出來,又想起于氏交代的在新房不許哭的話,硬生生憋得臉通紅。
“不是不要你,之前我就聽二舅母說了顧府的情況,以前隻有顧凜和一個小厮已是如此拮據,如今多一個我想必已是極限了,如何養你?”
“那……那……”小環眼圈紅的更厲害了。
“你忘了嗎,我還有藥園要你打理呢,你先回太傅府,我保證以後顧府情況好些了,我定會跟顧将軍提,将你要過來,可好?”
“那……那定要姑爺快些掙錢才好。”小環隻好含着淚答應了。
小環又陪着李慕青說了些話,喜婆在李慕青耳旁輕輕說了句話,李慕青就讓小環回太傅府了。小環走時依然依依不舍,從喜床到房門硬是走兩步回頭走兩步回頭。
小環走後,喜婆便在李慕青跟前又小聲說了些話,竟是教導閨房之術的話。李慕青蓋頭下的臉已是紅的滴血,心裡砰砰直跳,羞不可耐,早已聽不清喜婆在說些什麼。
喜婆何時說完的,李慕青完全不知,直到外面嬷嬷禀告顧凜回來的消息,李慕青才回過神來。長呼幾口氣,緩解了心中燥熱,已是聽到了推門入内的聲音。
顧凜帶着些酒氣進門來,雖然酒席上沒什麼鬧騰,但一桌一桌下來,也有些難受了。以前在軍營時受傷了都喝酒來麻痹,自诩酒量不錯,送完賓客後在院子裡散了散,進得房内看見端坐在窗前的新娘子,頓時清醒不少。
想着現如今自己也成家了,有了自己的“家”,再不是孤身一人。
喜婆說了好些喜慶的話,顧凜一邊聽着輕輕掀起面前人的蓋頭,覺得自己似又醉了。李慕青擡眸看向顧凜,兩人仿佛又回到那日在太傅府竹林裡,顧凜坐在亭中,李慕青自竹林深處走來,也是這般,眼神交彙之處内心具是一震。
也是那一刻便有了“就是這個人”的想法了,否則怎會知道皇上下旨婚配的時候,欣然接受呢。兩人都如是想着,不得不信“緣”。
喜婆和門口的嬷嬷得了于氏的交代,行完合卺禮便關上房門離開顧府去隔壁錢府找于氏,料理婚宴善後事宜。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屋裡隻剩二人坐于床頭,雖然都曾見過幾面,但如今這樣的場景多少有些尴尬和緊張。李慕青想起顧凜回房前喜婆的教導,她隻聽得前面幾句,說是要先給顧凜寬衣,卻不知從何說起。
顧凜聞着身側美嬌娘傳來的馨香,燥熱不已,心中也是想起了昨晚常滿給自己尋來的書。知曉這些事還是要自己主動的,低聲說道:“夜深了,我去偏房洗漱了過來。”說完不待李慕青回應,已經走了出去。
新娘在出嫁前已經沐浴好,隻是臉上的妝需要洗掉,新房裡放了洗臉的水,李慕青就着水清洗了。本來和衣躺下,想起喜婆的交代,又起身将床幔放下,在床幔裡除去外衣和中衣,隻留了薄薄的裡衣,透着龍鳳燭的光還能隐隐看到肚兜上的并蒂蓮。
顧凜洗漱回房,穿着中衣。進了房看見床幔裡隐隐透出李慕青的身形,又燥熱起來。待掀開床幔坐于床頭,卻不知如何是好。
“妾……妾身給将軍寬衣”李慕青輕輕說着坐起幫顧凜解着腰間的系帶,低着頭也不敢擡眸看顧凜,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隻覺得自己如今比往日拘束多了,完全沒了往日的利落。
李慕青的玉手伸到顧凜腰間,間或碰到顧凜的腰腹,顧凜呼吸都重了起來。待李慕青解下顧凜中衣,顧凜已全身跪坐在床上,靜靜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李慕青。那薄薄的中衣上透出的并蒂蓮他也看到了,很美。那淡淡的馨香伴着體溫傳來,很香。顧凜覺得自己就快要不是自己了。
李慕青本是低頭跪坐在顧凜身前,近的自己一擡頭就能倚進顧凜的胸前。她能聽到顧凜沉重的呼吸伴着心跳在耳邊萦繞,覺得自己也熱起來。
顧凜不說話,李慕青鼓起勇氣輕輕擡起頭,顧凜竟一直看着自己,那眼裡有火,能讓人燒起來的烈火,與他往日淡漠冷凝的模樣全然相反。李慕青也醉了,不知是因為與顧凜帶着酒氣的呼吸交纏而醉,還是被那烈火般的眼神燒灼而醉。
看着眼前嬌美清靈的李慕青,顧凜輕擡起手捧着李慕青的臉慢慢吻下。唇齒相纏,都醉了,醉的厲害……醉的一簾幽月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