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九眼神亮了亮：“還有别的可能？”

落癸稍作沉吟，斟酌字句後緩緩說道：“還有一種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特殊存在。”

魚九眼神更亮了：“特殊存在？”

難道還有比特級更高階的？那豈不是毀天滅地的存在？她心裡有些激動。

但狐狸随後的答話，卻給她潑了一盆涼水。

“或許是流彩鏡之外，存在同樣無人記載或開啟過的入門級命境，隻有境界、沒有命海。因其過于獨特原始，你的命星也就無法被我觀測。”

狐狸的猜想，說得極為謹慎且委婉，但魚九聽出來了。

簡而言之，一個天一個地。

要麼是特級歸一境，要麼僅僅是個普通夢境罷了。

魚九釋然一笑：“我知道了，謝謝你狐狸。”

這時，狐狸揣在懷中的雷龜突然騷動起來。

落癸睜眸一瞬，查探過腳下的大地氣息後，語氣沉穩。

“淮南地界已至。”

到地方了，他們一起落在市裡的某處街道上。

魚九掏出手機，時間顯示快到晚上十一點了。

夜深了，街上幾乎沒人。所以她突然出現在路上，也不會被人意外發現。

魚九看到街邊有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突然感到肚子空空的。

睡了一天，隻在醒的時候喝了碗水，是該餓了。

人是鐵飯是鋼，吃飽才有力氣查線索。

朔幫她解除隐身術法後，魚九進便利店買了份關東煮，捧着邊吃邊往外走。

天氣愈發陰沉，突然一陣大風刮起來，吹動地上的灰塵和樹葉席卷起來。

魚九連忙把關東煮護在懷裡，背過身站立擋風。

這時，腳邊噌的一下，刮來一張海報。

隐匿身形站在便利店門口的朔和落癸，看到魚九一隻手撿起海報，一隻手握着關東煮盒子走了過來。

“居然是張招聘傳單。”

魚九輕輕笑起來，把它遞給朔：“招聘保安的诶！和你一個崗位，冥界保安大人！”

那是張紅紙黃字，一看就是低成本印制的海報。

“無聊。”

聽到魚九開玩笑，朔斜眸瞥了她一眼，把它揉皺扔回地上。

落癸已經走在了前面，它在跟着雷龜的指引，尋找具體的方向。

魚九加速吃完最後一顆脆骨丸，把包裝盒扔到垃圾桶，跟了上去走在朔的身側。

她歪頭問他：“你不生氣呀？”

朔一臉莫名其妙：“你怎麼總想看我生氣？”

“我開玩笑給你起外号诶！你不覺得被冒犯了嗎？”

“你又不是第一次開玩笑。”

“也是。”

魚九咂了咂嘴，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是挺無聊的。

她原本想試探試探，看看朔對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思。

不過，現在看起來，好像就那樣。不冷不熱，中規中矩，畢竟要一起合作。

魚九決定，還是不想七想八了，正事要緊。

在雷龜的指示下，他們繞了幾個路口，走進一片荒廢的社區末尾，居然停在一座頗感意外的建築前面。

西式建築，挂着十字架，尖頂的教堂。

“張真言被拐到這種地方了？總不能是被傳教洗腦吧？”

魚九一邊嘀咕，一邊想繼續上前，卻被朔擡手攔下。

他的聲音冰冷：“前面布着幽冥咒印，還是低估這些人類了。”

落癸的聲音也沒那麼溫和，而是變得古怪。

“度朔大人，您也發現了。”

朔擡眸望了一眼，目光銳利：“這是被鬼妖之力強化改造過的咒印，破譯起來需要花不少時間。強行闖入或撤除，可能會打草驚蛇。”

看不到他們所說的咒印，已經察覺到氛圍緊張起來的魚九，臉上幹着急。

她輕聲問：“我能看見它嗎？主要是怕不小心越界了。”

隻見朔擡手一揮，一道霧氣在臉上化形眼紗，魚九透過這股神力，看到的世界清亮了不少。

眼前，外觀老舊但純白肅穆的教堂外圍，從鐵杆大門開始，甚至綠化帶，整個園區都被鋪滿了一種神秘的符文紋理。

确實和之前見過的大不一樣。

不僅是符文的走向和書寫方式有了變化，更加繁瑣交錯，就連顔色的變化，都更加明顯詭谲。

原本應該是黑色光芒的幽冥咒印，如今卻閃爍着妖冶如血的紅色暗光。像是一呼一吸之間，警告此地異常危險，閑雜人等速速離開。

落癸睜開金眸，擡頭掃了一眼咒印範圍和複雜程度，面色凝重得出結論。

“度朔大人，若僅憑我們開展破譯工作，大約需要一周時間。”

沒想到這工作量如此之大！魚九聽得精神一震，瞬間對改造出這種邪魅咒印的人，在某個特殊維度肅然起敬。

不過，魚九在打量園區的時候，視線不經意掃過大門石柱上的門牌号，感到有些眼熟。

仔細回憶了一會，她微微驚訝。

“就是這裡！在招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