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九立在院中,她問道:“什麼意思?”
“這裡是癸某的命境。”
比起在幽都神殿,癸的聲線閑散不少,它對魚九說:“你見過無色境,對命境命海應該并不陌生。”
魚九擡眼看着庭院前方的府邸全貌,既好奇又誇贊:“可你這裡,比無色境好看多了。”
朔随意地把胳膊擱在屈起的左膝上,不屑開口:“如此簡樸,哪裡好看了。”
癸雙手藏袖,端坐台上,它聽見這話也沒有惱意,而是謙虛說:“确實比不得度朔大人的關山祇地。”
然後,癸貼心地為魚九講解。
“破虛境是高級命境,能夠依個人喜好,對空間進行變形捏造。”
“與之相對應的星穹命海,在你頭頂。”
說完,原本風和日麗的郊景,頓時日光褪去,天幕變成暗夜的顔色。
日夜更疊後,廣袤的天幕上,出現無數星雲聚集流轉。
玄狐從袖中抽出手,朝着其中一片劃動食指,然後拇指食指做出放大的指示。
其中一片星雲系就被單獨抽出,并放大布滿天幕。
“按理來說,魚小姐的命星,應當在這片星雲之中。”
癸的橫瞳發出金芒,它重新細看星雲,然後輕輕搖頭。
“還是無法調取,真是有趣。”
“魚小姐,你剛剛能自由行動,代表你并不受制于我的命境能力。”
說完,它用自己的橫瞳對上魚九清澈的雙眼,感知不到任何信息。
“這種情況,可能性有二。”
“其一,是司幽神識幹擾。”
“其二,你擁有命海之境。”
無視魚九和朔的詫異反應,癸繼續分析。
“不過,我傾向于第二種。”
“魚小姐,你應當是擁有同級破虛境的命星,才能拒絕被我調取觀測。”
癸咯咯笑了一聲,謹慎補充:“或者,也可能是特級的歸一境。”
聽完癸有條不紊的分析,朔皺眉道:“你可别看走眼了,為什麼不會是司幽影響?”
癸坦然回話:“直覺。”
朔向它投去一記淩厲的眼刀,起身走到魚九面前,接着繞着她走了一圈,一邊仔細打量。
魚九看着朔這般研究自己,疑惑道:“可我沒有橫瞳呀?也沒有像光頭道士那樣開過天眼……不是隻有這兩種情形,才能擁有命海的能力嗎?”
而且,她明明在祝妺的命海裡,看到了自己的那顆命星。
藍色的,還會化形鏡人,還告訴了自己“風解落”的消息。
難不成,初級命海的祝妺有能力調取,高級命海的玄狐反而沒法調取?這也非常不合理。
魚九心底琢磨,但沒有把話講出來。
“那道士能被開天眼,是因為他體質特殊,是坤陰之人。可你并不是。”
朔一邊說,一邊繞她轉完一圈。在他看來,魚九除了身上帶有水家靈氣之外,看不出其他特别之處。
沉思片刻後,他目光中充滿笃定:“萬一你天賦異禀,是世間例外。”
玄狐咯咯一笑:“度朔大人說的沒錯。世事無常,總有例外。”
魚九更疑惑了:“可你隻是直覺。”
朔坐回檐下,語氣悠然:“它的直覺,一向很準。”
“……”
就這麼潦草的定性了?難道自己真有命海之境?可之前在祝妺命海見到的命星和鏡人又是怎麼回事?
心裡問題太多,魚九面色複雜:“要是我真有的話,要怎麼學會開啟它?”
玄狐語氣平靜:“能力可以修煉,但如何開啟得靠自己悟,沒法學。”
“……”
魚九再次短暫沉默,這回答也太不着調了。
命海之境這事情八字沒一撇,她把話題引到正事上:“那我還能借助你的命海查事嗎?”
“不能。”
癸的回答不似有假:“無法調取命星,就查不了你的過往與未來。”
“好吧。”
果然人生不能一蹴而就啊。心底生起一秒不甘,魚九很快平複心情,接受了這個事實。
朔擡眸看她,問道:“你要查什麼事情?”
魚九皺起眉:“我之前說過的,你忘了?”
“哦。找人、尋寶。”
朔評價道:“你想主動分離司幽的神識,所以在找你們水家的寶物。實話說,我認為可能性不大。”
魚九站在庭院中,身姿挺立,認真看向面前的一神一妖。
她沉思後開口:“找人是我的私事。隻不過,關于水家寶物的線索,現在指向了謝燭息。”
“他也是你們追查破命人的方向,我們的目标一緻。”
“合作嗎?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