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看今天在這裡也招不到什麼特别想幹活的勤快人了”他随便拍了兩下屁股上的灰，居高臨下指着周姩姩，“你，跟我走吧。”

單機大聲喊過來了那些已經報過名的人，烏泱泱一群都跟着他往十字路口去。

“兩輛車！坐滿一輛再換一輛！”他招呼着所有人擠上車，周姩姩躲在人群裡默默地坐在了最後面。車門正要關合之際，一個女生突然攔住了單機：“等等！我也要報名去！”

葉歡對着單機說話，卻目不轉睛看着周姩姩所在的方向。

單機不會覺得葉歡的出現突兀，在他眼裡她就隻是會行走的錢而已，沒有人會嫌棄提成多。

“ID卡帶了嗎？”得到肯定答複，單機才讓開車門，“那行，趕緊上來吧，我們馬上就走了！”

周姩姩透過車窗玻璃看見她匆忙爬上第二輛車，心裡對她的戒備更高，緊繃的精神卻有幾分放松：

照葉池所說的“平安夜”和“天亮”規則，周姩姩本來還提心吊膽葉歡會死在第一晚。雖然就現在來看，她可能不是什麼善茬，但至少沒有拉高整個副本的難度。上次在【冥婚】裡有老手合作都那麼難，這次周姩姩自己一個人，還真沒有把握全須全尾走出“天亮”後的蔭巷。

……

不多時，面包車載着他們繞過兩個彎後穩穩當當停在一排平房前。

周姩姩所在的這輛車先打開了車門，單機拿着報名表站在車門旁：“咳咳！我念到名字的先下來，依次去一到三号房面試！”

“章早！……”

周姩姩朝着平房看去，每一個房間前都挂有數字，從一到十幾不等。但整個建築占地面積并不大，粗略看下來也就比這兩輛面包車長一倍，足可見這每一個房間的空間會多麼狹小。

周姩姩扒在前排靠背上，主動挑起話題想知道面試内容，前排的大哥卻一問三不知。

“都别交頭接耳的！這會子就忍不住要嘴碎了？？？那我看你們也不用進去面試了，待會直接滾！”

周姩姩正欲再問，單機拿着文件夾在車門上敲得邦邦響，視線有意無意掃過她，言辭狠戾。前排的男人見狀也不敢再理會周姩姩，閉目裝睡。

單機見車上沒有任何聲音，不免有些自得：這群莽人就是欠管教！

他順着表格繼續念：“洪萬！周……周……”

“姩姩。”周姩姩早就知道他肯定喊不出來自己的名字，畢竟他不是第一個。

單機又有點失面子的感覺，略帶厭惡地瞪着周姩姩：“知道還不趕緊下去！？”

周姩姩不跟人機計較，向着二号房走去,越想越覺得她前面那個人的名字耳熟。

“洪萬”……“洪萬”……！！！

周姩姩想起來第一天晚上那群工人裡就有人喊過這個名字！撞名的概率在蔭巷裡不是沒有，隻是這也太巧合了！

周姩姩放慢速度，同他稍稍拉開了點距離。但洪萬長着一副老實人的模樣，穿着廉價的衣服，舉手投足間都是一個卑微打工人的氣質。絲毫看不出會吃人的癫狂心理。

“麻煩帶上門。”

房裡不過三平的空間，周姩姩面前有個大腹便便的男人翹着二郎腿上下打量着她。過于窄小的地方不允許再有一張桌子隔開他們之間的距離，對方也沒有為面試者準備椅子，周姩姩就這麼站着，忍受着對方挑剔商品一樣的眼光在自己身上遊走。

面試不過十分鐘，所以内容基本也就是些簡單的年齡經驗問答，周姩姩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她走出小房間，視線被外面牆上花花綠綠的廣告紙吸引，剛剛注意力都在洪萬身上，居然沒有看到這面存在感如此強烈的牆。周姩姩不急不慢地掃了一遍，目光在某一點驟然停頓。

“好了，都回去等着吧，錄取的人明天早上六點會有車去接你們，七點就出發，過時不候！”

面包車又載着兩輛車的人浩浩蕩蕩回到蔭巷，但并沒有在這潭死水裡揚起波瀾。

副本裡的夕陽總是美的不真實，它在蔭巷旅館的前台上切出一塊金黃。

“怎麼說？”

周姩姩回到蔭巷就直奔小旅館，将一張報紙拍在了旅館老闆娘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