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副面孔?”江離對女帝的話有些驚訝,然而一道銳利的眼神又刺得她頭皮有些發麻,她吐吐舌頭,悻悻問道,“女帝……這麼看我幹啥呀?”
“身為女官的你,可有見過怪貉皇帝。”
原本被司清言盯得微微發汗的江離松了口氣,打着哈哈:“诶喲,原來是問這個啊。”她回憶着,“這我可得好好說道說道了,雖說在朝堂之上并為與那狗帝打過照面,可是……”
說道一半,江離沒忍住“咯咯”笑了起來,把吳沐塵急得,彈了她一記腦門。
“诶喲我說,我說!别急嘛!”
“那狗皇帝的聲音,你們剛剛聽見了吧?”
“不像當皇帝的聲哈哈哈哈,卡着口千年老痰,哼哼唧唧的,像閹人的聲兒啊哈哈哈………”
終于有機會把這個笑話說出來了,笑啞了的江離胡亂抹了幾把自己的臉,把眼角眼淚抹去,要不是自己現在不宜暴露,她真的,真的想讓自己的笑聲響徹寰宇。而她沒注意到的是,她的夥伴們已在不經意間撤離了幾步。
“咳咳,她隻是……”吳沐塵盡力想向雲楚那一隊玩家解釋情況。畢竟她已經感覺出來了,那位傳聞中的女帝,已經找到了突破口,果然要想出這個副本,包括找到她們公會的成員,還得借助她們的力量了。
她手指掐訣,欲窺探天機,吳沐塵心知司清言素來不屑于與他人為伍,但是她隐隐約約能夠感受到一絲轉機,那氣息需要她去争取。
小道放棄解釋江離那邊的情況,話鋒一轉,試探着:“三位女施主可願合作?我隸屬的秩序公會能夠……”
“我拒絕。”
“首先,現在是現實。”司清言在拒絕後,沒由來的來了這一句,随後又将手裡的紅豆珠子攤到吳沐塵面前,“由于我們碰到的皇帝,與最初碰到的模樣有所不同,所以剛剛雲楚和我都懷疑過如今場景到底是不是夢境。”
“在夢境裡死了,可以回到現實;而在現實裡死了,就意味着玩家生涯的終止。但根據江離的描述,”司清言的眼眸瞥向了那舞蹈的火舌,
“很遺憾,現在就是現實。”
“而在夢裡皇帝給了我一串紅豆,上有三顆紅豆,他說‘我欲與君相知,紅豆入骨相思。’,應該不用我繼續說了吧。”
紅豆送佳人,生死已内定。原來這一場大選,不過是怪貉皇帝自導自演的選妃大會罷了,所謂跨銀盆的天定良緣,隻是遮掩這卑劣戲碼的一個好彩頭。
現在,解死局的紅豆,隻有三顆。
吳沐塵無奈看看那三位,應該說,剛剛好三顆。
事實如鋒利箭子,徹底剪斷了吳沐塵的念想,她看看殿前銀盆,又看看那醉着的易知薇,心道是今日氣數已盡,記憶朦胧處,再現起了當初妄念對她的預言。
“也罷,”小道士歎口氣,“緣分未到……”
“什麼緣分未到?這不就是緣分麼?”
輕飄飄的一道聲音将吳沐塵從赴死的哀思中拉了回來,小道士的視野被那位渾身萦繞死氣女子的臉龐占據,那雙惑人的紅色眼睛彎彎,叫小道士迷了心神。忽又覺得手心底癢癢的,不知何時林芝華的手指在她的手心遊走了一圈,攤開手一看,是一顆硌手的紅豆,随之而來的是司清言的一聲責罵。
“林芝華,你真是不知好歹。”
“強扭的瓜不甜~”
“小清言,我不喜歡紅豆,更何況是你送的~”
“好肉麻啊~嘔……”
宮外,成排的黑鴉立于屋檐之下,一隻蒼白的手指正對着天空擺弄着鑲嵌紅寶石的十字架。
“渡,你不覺得無聊嗎?”修女打扮的女子面容泛青,半躺在黃色瓦片之上,慵懶地打着哈欠。
一隻烏鴉撲開翅膀,像是通了靈性一般,伸開爪子,恰恰好飛到了飛到了修女拿着十字架飾品的手上,沉重的身子叫她的手低下去了幾分。黑色的爪子帶着尖長的指甲死死抓着修女手腕,那烏鴉偏了偏頭,用混黑的眼珠盯了面前的人一陣,張張鳥喙,開口說起了人話:
“任務——啊啊——任務——”
明明是烏鴉在講話,可那修女卻将頭轉向了一旁,立于磚瓦,穿着全黑的女孩身上。她的肩膀上,一隻烏鴉張着翅膀,發着高亢的叫聲,似是在挑釁。
“嗯哼~”修女眯眼笑着,發出的感慨像是在回味着什麼,“當然記得,”
“我們是來找一位有趣的女孩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