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中帶上了幾分難以置信,她明明記得自己是與司清言林芝華一同踏進儲秀宮的,可是現在還冒出來什麼“綠豆糕”?
一旁本坐在一張紫檀椅上抿茶的司清言,置下手中的茶盞,走進了二人。
“雲楚,宮女們發綠豆糕的時候,你就暈過去了。”司清言撇撇頭發,替一頭霧水的雲楚回憶着。
“所以雲姐,你去哪了呢?”林芝華将最後一點綠豆糕吞進,拍拍掌上的碎屑,褪去鞋子,掀開被褥,笑吟吟地鑽到了雲楚身邊。
“我在…我一直在儲秀宮啊……”接二連三的疑團将雲楚扯得有些發懵,她将視線定在了枕邊的林芝華身上,“你問我去哪了?”
她又将目光轉投向散下粉發的女子,說道:“清言想問我為什麼暈過去了?”
司清言淡淡點頭,也褪下了花盆鞋,來到了雲楚身邊:“雲楚,林芝華和我懷疑,你被什麼東西盯上了。”
雲楚懵懵地盯着那床下粉紫的流蘇,隻搖墜幾下,竟如鋼釘般直直地釘懸鞋頭。
“這…這鞋不是脫不下來的麼?”鼻尖冒開虛汗,雲楚又揉開自己的眼睛,再瞧了一眼,那粉紫的流蘇又正常地搖晃開來。
“到底怎麼回事……”一股前所未有的心慌之感,幾乎要将她的心髒碾開。雲楚從未想過,這個名為《清宮夢影》的C級副本,竟然能詭異到這種程度。
她的腦中突生開一個可怕的念頭:所有人都不正常。
所有人,包括林芝華,包括司清言都不正常。
“全都不正常……”
顫抖着呼吸,雲楚從遊戲儲物間中取出了她的銀槍,從暖床中爬出,卻發現自己腳上那雙花盆鞋也不見了蹤影。她又瞥了眼地上,隻有兩雙,流蘇朝空豎起的花盆鞋。
那對着房頂的流蘇,好像四把利利的剪子。
“呵呵…”雲楚的眼皮不受控制地抽動着,面上的神經也如同活蛇,亂竄起來,“全都不正常……”
雙手緊掐着槍柄,站在床上的雲楚将槍管對準了林芝華,又移向了司清言,看着那兩雙熟悉的眸子,她又再次陷入了混亂。
“雲姐~開槍啊~”
耳畔萦繞起叽叽喳喳的鳥叫聲,撥動着雲楚緊繃的神經。
她癡癡地擡頭仰望,蒙蒙間,似乎看到了幾隻長着雛毛的幼鳥,在自己的上方盤旋。無端的血液從雲楚的鼻腔中湧出,她第一次覺得這煩人的鳥鳴,竟也能如此安定人心。
發軟的雙腿緩緩垂下,膝蓋陷進柔軟的棉裡,雲楚感覺自己似乎靠近了溫暖之中。
她歎歎,緩靠沉重的眼皮,洩出笑意:“哈哈……還好是你……”說罷,便再次沉沉睡去。
将靠在自己懷裡的雲楚安置進被窩後,沉默的司清言又替雲楚擦去了上唇沾上的血液,她掃了一眼趴在被褥中的林芝華。
“好玩麼?”
“小清言,我什麼時候不在玩?”
林芝華單手撐頭,向司清言露了個笑臉,眉眼彎彎,興緻盎然地揚着聲調:
“你剛剛不是也同意了麼?”
“是有人想找我們玩呀~”